中了他右腕,他飞爪落地,你立即收剑,跃开三步。司徒帮主怔怔而立,脸上已全无血色,
眼光从众兄弟的脸上一个个横扫过去。这时议事厅上半点声息也无,只有他手腕伤口中的鲜
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下,发出极轻微的嗒嗒之声。过了好半晌,他惨然说道:‘好,好,
好!’大踏步向外走去。厅上四十余人目送他走出,仍是谁也没有出声。”
“司徒帮主这么一走,谁都知道他是再也没面目回来了,帮中不可无主,大家就推你继
承。当时你慨然说道:‘小子无德无能,本来决计不敢当此重任,只是再过三年,善恶铜牌
便将重现江湖。小子暂居此位,那邀宴铜牌若是送到本帮,小子便照接不误,替各位挡去一
场灾难便是。’众兄弟一听,齐声欢呼,当即拜倒。不瞒帮主说,你力战司徒帮主,武功之
强,众目所睹,大家本已心服,其实即使你武功平平,只要答允为本帮挡灾解难,大家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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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心,也都必拥你为主。”
石破天点头道:“因此我几番出外,你们都急得什么似的,唯恐我一去不回。”
贝海石脸上微微一红,说道:“帮主就任之后,诸多措施,大家也无异言,虽说待众兄
弟严峻了些,但大家想到帮主大仁大义,甘愿舍生以救众人之命,什么也都不在乎了。”
石破天沉吟道:“贝先生,过去之事,我都记不起了,请你不必隐瞒,我到底做过什么
大错事了?”贝海石微笑道:“说是大错,却也未必。帮主方当年少,风流倜傥了些,也不
足为病。好在这些女子大都出于自愿,强迫之事,并不算多。长乐帮的声名本来也不如何高
明,众兄弟听到消息,也不过置之一笑而已。”
石破天只听得额头涔涔冒汗,贝海石这几句话轻描淡写,但显然这几年来自怀的风流罪
过定是作下了不少。可是他苦苦思索,除了丁当一人之外,又和那些女子有过不清不白的私
情勾当,实是一个也想不起来;突然之间,心中转过一个念头:“倘若阿绣听到了这番话,
只须向我瞧上一眼,我就……我就……”
贝海石道:“帮主,属下有一句不知进退的话,不知是否该说?”石破天忙道:“正要
请贝先生教我,请你说得越老实越好。”贝海石道:“咱们长乐帮做些见不得人的买卖,原
是势所难免,否则全帮二万多兄弟吃饭穿衣,又从那里生发得来?咱们本就不是白道上的好
汉,也用不着守他们那些仁义道德的臭规矩。只不过帮中自家兄弟们的妻子女儿,依属下之
见,帮主还是……还是少理睬她们为妙,免得伤了兄弟间的和气。”
石破天登时满脸通红,羞愧无地,想起那晚展香主来行刺,说自己勾引他的妻子,只怕
此事确是有的,那便如何是好?
贝海石又道:“丁不三老先生行为古怪,武功又是极高,帮主和他孙女儿来往,将来遗
弃了她,只怕丁老先生不肯干休,帮主虽然也不会怕他,但总是多树一个强敌……”石破天
插口道:“我怎会遗弃丁姑娘?”贝海石微笑道:“帮主喜欢一个姑娘之时,自是当她心肝
宝贝一般,只是帮主对这些姑娘都没长性。这位丁姑娘嘛,帮主真要跟她相好,也没什么。
但拜堂成亲什么的,似乎可以不必了,免得中了丁老儿的圈套。”石破天道:“可是……可
是我已经和她拜堂成亲了。”贝海石道:“其时帮主重病未愈,多半是病中迷迷糊糊的受了
丁老儿的摆布,那也不能作的准的。”石破天皱眉,一时难以回答。
贝海石心想谈到此处,已该适可而止,便即扯开话题,说道:“关东四门派声势汹汹的
找上门来,一见帮主,登时便软了下来,恩公长、恩公短的,足见帮主威德。帮主武功增长
奇速,可喜可贺,但不知是什么缘故?”石破天如何力退丁不四、救了高三娘子等人性命之
事,途中关东群豪早已加油添酱的说与长乐帮众人知晓。贝海石万万料不得石破天武功竟会
如此高强,当下想套问原由,但石破天自己也莫明其妙,自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贝海石却以为他不肯说,便道:“这些人在武林中也都算是颇有名望的人物。帮主于他
们既有大恩,便可乘机笼络,以为本帮之用。他们若是问起司徒前帮主的事,帮主只须说司
徒帮主已经退隐,属下适才所说的经过,却不必告知他们,以免另生枝节,于大家都无好
处。”石破天点点头道:“贝先生说得是。”
两人说了一会闲话,贝海石从怀中摸出一张清单,禀告这几个月来各处分舵调换了那些
管事人员,什么山寨送来多少银米,在什么码头收了多少月规。石破天不明所以,只是唯唯
而应,但听他说来,长乐帮的作为,有些正是父母这几日来所说的伤天害理勾当,许多地方
的绿林山寨向长乐帮送金银珠玉、粮食牲口,摆明了是坐地分脏;又有什么地方的帮会不听
号令,长乐帮便去将之灭了。他心中觉得不对,却不知如何向贝海石说才是。
当晚总舵大张筵席,宴请关东群豪,石破天、贝海石、丁当在下首相陪。
酒过三巡,各人说了些客气话。范一飞道:“恩公大才,整理得长乐帮这般兴旺,司徒
大哥想来也必十分喜欢,”贝海石道:“司徒前辈此刻的钓鱼种花,什么人都不见,好生清
闲舒适。敝帮的俗务,我们也不敢去禀报他老人家知道。”
范一飞正想再设辞探问,忽见虎猛堂的副香主匆匆走到贝海石身旁,在他耳旁低语了几
句。
贝海石笑着点头,道:“很好,很好。”转头向石破天笑道:“好教帮主得知,雪山派
群弟子给咱们擒获之后,这几天凌霄城又派来后援,意图救人。那知偷鸡不着蚀把米,刚才
又给咱们抓了两个。”石破天微微一惊,道:“将雪山派的弟子都拿住了?”贝海石笑道:
“上次帮主和白万剑那厮一起离开总舵,众兄弟好生记挂,只怕帮主忠厚待人,着了那斯的
道儿……”他当着关东群豪之面,不便直说石破天为白万剑所擒,是以如此的含糊其辞,又
道:“咱们全帮出动,探问帮主的下落,在当涂附近撞到一干雪山弟子,略使小计,便将他
们都擒了来,禁在总舵,只可惜白万剑那厮机警了得,单单走了他一人。”
丁当突然插口问道:“那个花万紫花姑娘呢?”贝海石笑道:“那是第一批在总舵擒住
的,丁姑娘当时也在场,是不是?那次一共拿住了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