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助理问:“还要不要把这个月的抚养费给陈**?还是等她打官司再说?”
简宏成道:“给她吧。要不然小地瓜得喝西北风了。”
前助理愤愤不平地答应了。回到车上,越看陈昕儿越气愤,他不顾前面说过的他开车水平不佳的话,开出几步,就将一只信封递给陈昕儿。“快到家了。这是两千块,这个月的抚养费。简总让我以后每个月给你送去两千块抚养费。希望你专款专用,不要克扣孩子的奶粉钱。”说完,他便手一松,将信封不屑地往后一丢。
陈昕儿一愣,眼看着信封掉到地下。两千,她正需要,她钱包已经快见底。可是听着前助理教训似的吩咐,她有点儿伸不出手去捡,她觉得屈辱。“你老板知道你这么羞辱他孩子妈吗?”
前助理道:“羞辱?呵呵,我说的是事实啊。要不我说明确点儿,你别克扣你孩子的奶粉钱去买你的名牌包。怎么,你做得,别人如实说不得?”
陈昕儿一口气噎住,答不上来。
前助理一脸鄙夷。
简宏成转手就一个电话打给宁宥,“宁恕要挟陈昕儿明天去医院照料你妈,你要有思想准备。”
宁宥目瞪口呆,即使否认了程可欣,可宁宥怎么都不会想到宁恕会把陈昕儿要挟来医院,短信里说的朋友原来是陈昕儿。“他存心给我添堵。”
简宏成道:“对,给你雪上加霜。看起来陈昕儿为了跟我打儿子抚养费的官司,愿意给宁恕当枪使……”——
简宏成道:“对,给你雪上加霜。看起来陈昕儿为了跟我打儿子抚养费的官司,心甘情愿给宁恕当枪使。”
宁宥感叹,“要多深仇大恨,连妈妈病床前都不放过。他知道我现在脑子最乱,最无招架之力。”
简宏成道:“懦夫总是向最亲近的人捅刀子。我不就是个活蹦乱跳的例子吗,我也被我姐捅得千疮百孔。好吧,本来我想平复一下心情,明天再过去找你们,现在看来只能连夜赶来了。”
宁宥道:“不用,我再混乱,应付陈昕儿还是绰绰有余。我有时候想,谁让我一手拉扯大宁恕呢,也算种因得果,咎由自取。”
简宏成道:“气糊涂了吧,他又不是你生的。好了,我上车了。”
宁宥发现,虽然事情并未解决,明天宁恕说不来管妈妈就是不来,明天陈昕儿倒是必定来报到添堵,但跟简宏成说说后,她心气儿平顺了。
这几乎是个无眠之夜。习惯保护隐私的宁宥在等候区里根本睡不着,睁开眼就能看见陌生人的环境让她提心吊胆,整一晚上,她都辛苦地将双肩包抱在睡袋里,幸好她长得纤细,这只信封式睡袋才能容下她一个人和一只包。好不容易,宁宥的守候时长替她挣足资格,她抢到一只靠墙的位置,终于,她可以睁眼只看见一堵墙了。她才掩耳盗铃地小睡了一会儿。
简宏成到中心医院时,天才蒙蒙亮。他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对司机道:“这条线路你显然已经跑得熟能生巧,比以往快了一刻钟。”
司机笑道:“还想简总睡得这么沉,总能坑蒙拐骗一下,还是不行,哈哈。”
简宏成与司机告别,直奔ICU。即便是等候区里横七竖八都是人,简宏成依然能心有感应地一眼捕捉到宁宥。他悄悄走过去,俯身宁宥被头发遮去大半的侧脸。只是,此时的宁宥已非当年进京面试时的大孩子,此时的她只要周遭稍有动静便能感知,立刻警觉地睁开眼睛看过来。等一眼看清是简宏成,她飞快伸出手捂住脸。
简宏成看着笑了,蹲下来道:“情况还好吗?”
宁宥不理他,费劲地从沙滩椅上起身。她双手说什么都得捂着脸,人又是让睡袋裹着起止不方便,再说她一向体育运动很落后,而且她还得一气呵成地在起身中做出背对简宏成的动作,因此起得非常艰难,简宏成旁边看着恨不得伸手推上一把。好不容易对墙打坐,坐得像丹麦的小美人鱼,宁宥才道:“没进展。你怎么来了?”
简宏成道:“先过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然后趁陈昕儿还没出发,找她谈判。她不会再来给你添堵。”
宁宥捂脸飞快回头看简宏成一眼,又扭回脸去面壁。“我这儿还好。你忙你的去吧。”
简宏成沉吟一会儿,道:“宁恕陪一个局长考察去了。”
宁宥惊讶,“你怎么知道?”
简宏成道:“我也这么问宁恕得罪过的阿才哥,阿才哥让我别问,说我还是不知道为好。看,你担心上了。”
宁宥低下头去,叹道:“昨晚一个好女孩来探望,我误以为她现在是宁恕的女朋友了,高兴得一下子连宁恕扔下妈妈不管都原谅了。你说我犯贱不?你也是,你说你来这儿干什么。”
简宏成道:“我哪有时间计较,反正我乐意,我担得起,我就做。”
宁宥不由得又捂着脸扭过来定定看住简宏成一会儿,“唔,是这理儿。”
简宏成道:“那你还不把手放下?”
宁宥道:“你有没有想过,陈昕儿费劲折腾,目的就是为了见你接触你?也是她乐意。”
“她担不起,所以她那叫瞎折腾。好吧,你在赶我了。”
简宏成倒是爽快,丢下一包吃的,甩手走了。等他走不见了,宁宥才放下捂在脸上的手,赶紧洗漱整理,整出一身仿佛刚走出家门的利落。
简宏成敲门进入田景野的公寓,将行李往地上一扔,整个人摔入沙发。
田景野作势欲踢,“才几点啊,大哥。”
简宏成看着田景野睡得乱七八糟的脸,道:“你能不能矜持一点,把脸捂住?”
“矜持你个鬼,想睡就这沙发,三个小时后再烦我。”
简宏成点头到中途,忽然醒悟过来,指着另一扇紧闭的卧室门道:“谁占了我的房间?女的?哎哟,我立刻滚蛋,我可讲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