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一年,很多时间花在路上。这是以往很少有的状况,我的人生大多数时光,都坐在电脑前苦思冥想,往好里说,在闭门造车,写虚构的小说。往不好里扯,就是胡编乱造,脱离活生生的现实。
去了好多趟北京,去了好多趟上海,交通便捷,让旅行变得不再恐怖。去北京和上海,抓紧一点,当天可以来回。现实生活在改变,时间不是过去的时间,空间也不是过去的空间。有时候,往返一次上海,并不比火车站更麻烦。从家里去火车站会堵车,打出租,有时很方便,有时还真的很不方便。
有一次,要一早出门,晚上让女儿订好出租,结果第二天,打开手机来了一条短信,很抱歉地通知,说车坏了,要去修理。是不是真坏也吃不准,反正顿时狼狈,外面下着雨,用“嘀嘀”叫车,怎么也叫不到,幸好时间有余,赶快让女婿开车送,一路堵车,紧追慢赶,总算赶上,吓出一身冷汗。
粗粗一算,去过两次云南,两次四川,四次广东,两次河北,两次安徽,一次浙江,一次福建。省内更多,用不计其数来形容,也不能算夸张。以路程计算,不知道有了几个万里。
出过两次国,一次巴西和阿根廷,正好世界杯期间,我们到达,东道主刚被淘汰,完全感受不到热烈气氛。这两个国家都把足球看得很重,当地人告诉我们,如果巴西和阿根廷没被淘汰,大街上全是看足球的人。球输了,对外来的旅行者,或许还是好事,否则整个城市都可能陷入瘫痪之中。
意大利的威尼斯待了将近一个月,拉美之行,基本上在赶路,马不停蹄。在威尼斯完全是静养,住圣马可广场旁边,出门二分钟,就是最热闹最繁华。赶上三十年不遇的大水,圣马可广场一片汪洋,可以行船。中央电视台为这个骇人听闻做了报道,远在国内的女儿吓一大跳,微信上一遍遍问候。
过去一年,完全不像一个书斋性作家。或许写得太多,写得太久,正在尝试一种新的生活节奏。新作长篇小说《刻骨铭心》需要配合宣传,刚完成的《南京传》要不停修改。我似乎习惯人在路上,习惯了流动中写作,无论坐高铁,还是乘飞机,都可以保持非常好的干活状态。
不妨把这看作是一种返古,年轻时精力旺盛,只要有时间,在哪都能写,什么时候都能干活。成为职业作家,渐渐变得娇气,认地方看时间,这样那样,惯了许多坏毛病。现在挺好,仿佛回到从前,我喜欢旅途中的孤独和寂寞,一个人坐在那,打开电脑,噼里啪啦乱打,完全无视别人的存在。这时候,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孤独不再是孤独,寂寞将扇动它巨大的翅膀,悄悄离你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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