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要误会……我临时想到一个好主意,想试一试……本来要等你回来,一时心急……”凌雪琳惊慌失措,语无伦次地解释。
14
近几天小马没敢回家,躲在一家小旅馆里;同时也不大敢接电话,雷宇阳发了几次短信问为什么不来上班,他都没回复。
直到刚才,打来一个陌生号码,他犹豫着接了,竟是要求赎人的。
那天晚上见拉小提琴的女孩被掳走,小马便以为一千万现金和李家睿肯定保不住。他很后悔,当时匆匆忙忙,忘记给女孩蒙上眼。万万没想到,绑架者至今还没拿到钱,那女孩看起来甜美柔和,却能顶住拷问。
又或者,绑架者实际上已拿到了钱,假装提出换人引自己上钩灭口。
小马思前想后,最终决定遵守承诺,去用一千万交换人质。他不算好人,但也有做人做事的原则,既然人家一个女孩子都能咬住牙不肯出卖,那么他也要讲义气。
小马开着面包车,一路上左顾右盼,小心翼翼地来到石头山的地下通道。钱和李家睿果然在里面,没有被取走。李家睿两天水米未进,已陷入半昏迷。小马将人和钱弄上车后,想了想,又把小提琴放进防空洞中。这把琴拿到手后研究过一阵子,但没看出有什么蹊跷,暂时先存在这儿,等救出卫安妮再问问她。
随后小马驾车穿过崎岖不平的小路,绕山脚抵达采石场入口。
五分钟之后,远远望见一辆SUV从公路拐下,相距一百五十米左右停住。这是双方事先商量好的方式。
小马拍打李家睿的脑袋,把他弄醒:“你朋友来接你了。”
李家睿迷迷糊糊,好一会儿才弄明白状况,欣喜若狂嘶哑着嗓子叫嚷:“小雪!我知道她不会丢下我……”
“行了,少恶心人,快看钱对不对,告诉你朋友。”
小马替李家睿解绑,让他检查行李袋中的钱。李家睿被捆绑了许久,肌肉僵硬,勉强扶着座椅背站稳,扒拉袋子。
“钱都在,我没法一张张数,看样子应该大差不差。”李家睿通过手机对同伙说。
手机中传来拉小提琴女孩的细弱声音:“我在这里——”随即被打断,另一个女人声音说:“开始交换吧。”
远处SUV上下来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往这边走。小马也打开车门,放李家睿下车,并把三个行李袋推下去。然后,双方同时发动车子,迎向自己人。
两辆车擦肩而过,SUV贴着反光膜,瞧不见里面的情形。但小马能感觉到,一双狠毒的目光从车窗后射出来。
面包车驶近目标,人没错,确实是她。小马放慢速度让女孩上来,再加油门迅速上公路离开采石场。
女孩一上车,就瘫倒在座位上,神态疲惫。小马这才看清,她胳膊小腿伤痕累累,脸上有一块血肉模糊的伤疤,脖子上挂着一个手袋。
他吓一跳,问:“你脸怎么啦?”
女孩默不作答。
小马随即后悔,这不是多余一问吗?他赶忙朝最近的医院行驶,挂急诊,说是不小心烫伤。医生检查后埋怨,为什么不早来就诊,如果被细菌感染会有生命危险。他不善地打量小马,怀疑是不是家暴。
打完吊瓶后,天色已黑,小马带女孩回到自己暂住的小旅馆,另开一间房。然后他去街上买了些吃的喝的,放到女孩面前。
女孩饿坏了,吃得很快,但左边脸颊有伤不敢用力嚼,只能囫囵吞下去,显得十分狼狈。
小马说道:“谢谢你,没说出钱藏的地方。”
“不用谢,我是为自己。要是告诉他们的话,早就被杀了。”卫安妮冷冷回答。她平白无故被卷进风波,险些送掉性命;尤其是脸被烫伤这件事,对美女来说简直不可忍受。因此难免满腹怨恨。
小马追问:“他们是谁,长什么样?”
“不知道,我一进门就被打昏,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间厨房里。逼问我的是一男一女,都戴墨镜和口罩,看不见脸。估摸年龄,男人有三十多岁,女人二十出头。”
“你进门前有没有发现不对劲,门被撬过吗?”
“没有。”
小马心下琢磨,绑架者可能是杀死龙雨生后拿到了502户的钥匙。这可真奇怪,枪响后只有一两分钟时间,凶手却能轻易拿走钥匙和公文包中的交易物品。另外,他们能动用自己平常开的面包车……
卫安妮吃完饭,去卫生间洗了洗手,回来拿起自己的手袋检查一下钱包,挎在肩上。凌雪琳还算仗义,释放时将东西都还给了她。
小马见状惊讶地问:“你要出去?”
“买火车票,离开东海市。”
“不行,你暂时不能走。”
“为什么?”
“我要把事情查清楚,你是重要证人。”
“神经病,关我屁事。你算干吗的,卧底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