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涝河源头冰晶顶上,瞭望关中平原。空碧悠悠的天宇下,涝河逶迤北流,宛如一条长长的银丝带,飘到渭河。涝河自南而北,镶嵌着天桥湖、鸠摩罗什寺、渼陂湖……这片秦汉上林苑的山水人文宝地,享有“关中山水最佳处”的美誉。
天桥湖,是这条风景线上的一颗明珠。
庚子初春,驱车行进在环山公路上,临近西汉高速涝峪出口的涝河岸边,一枝红梅指向天桥湖。顺河而下,蛇形一公里,一座漂亮的廊桥坝宛若巨龙横跨涝河两岸,注目着涝水涨落。廊桥坝将涝河一分为二,西岸的天桥湖由三个小湖通过桥涵相连贯通,这些湖是由原来挖沙取石后的巨大深坑改建而成。涝水流入天桥湖,犹如华尔兹滑出了三个优美的弧步,又如一面明镜映照着天上的星云,见证着天桥湖的今昔。湖堤小道整洁平坦,草木生机盎然。夜幕下,湖岸灯光若珍珠项链,挂在天桥湖上,流光溢彩。
不是江南,胜似江南,这便是天桥湖。
天桥湖所在地,昔日是涝河上游的腊家滩。初次来这里,是1982年深秋,同学是宗家滩人,邀我去他家玩。那儿河水清幽,绿草繁盛,蜂蝶盘绕于盛开的野花上,虽是一片石滩,但呈现着原生态的风貌。同学家附近有一片水泥场地,东西几百米宽,南北望不到头,上面晾晒着许多玉米,一群大雁在其间觅食,听到响动,展翅飞向蓝天。
光阴荏苒,一晃二十年过去了。2002年,因为工作,我再次来到腊家滩。然而,它已面目全非,看不到庄稼,没有了繁盛的绿草和大雁的踪影。只有砸石子机震天响,碎石粉末漫天飞扬,以及挖沙取石后的“万丈深渊”。
十七年后,我第三次走进腊家滩,这时,天桥湖已初具规模。后来,为了拍摄腊家滩的变化和天桥湖的日出日落,我又去了几次。
漫步在河堤西岸,我想起了2002年涝河出现的一次险情,那是百年不遇的洪涝灾害。乡政府、涝水管理站以及宗家滩等沿河7个村的干部群众24小时轮班坚守在岸堤,我也在其中。大家准备了许多树木、麻袋和铁丝等防洪物资,以防决堤。河水涨势汹涌,浊浪翻滚,一会儿,只听见“哗”的一声巨响,河堤崩塌了,被洪水迅速卷走……这样的崩塌大约两三个小时一次,河床不断向西漫延,那情形真是惊心动魄!直到当天傍晚,水势开始变缓,我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如今,看到坚固的河堤,走在硬化了的河堤大道,倍感欣慰。
夏天,为了拍摄日出,清早5点多,我就赶到了天桥湖西北角。刚下车,便看到几只沐浴在晨雾中的鸟儿,在湖面盘旋飞舞,清脆婉转的啼鸣,划过天桥湖万籁俱静的清晨,为宁静的湖泊增添了灵性和动感。
置身于此,我恍惚觉得,这便是我心灵的栖息地。我与它,也许有着某种冥冥之中的约定。腊家滩,收录着我生命的细节;涝水,宛如我的生命之流,远离了喧哗和浮躁,平静、舒缓、深邃。在我生命的秋天里,天桥湖又成为我人生之旅中最美的风景。
一面青山,一泓碧水,这是我迷恋的境界。
涝河滩演绎的自然之美,我要用镜头把它记录下来。从乱石成堆的河滩到风光旖旎的湖泊,腊家滩实现了华丽转身。天桥湖正在建设中,期待它更加诗情画意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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