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走了,带着对子女的牵挂,带着对老伴的依恋,在我们的哭泣声中,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第一次见公公婆婆时,婆婆虽然神情疲惫,但依然难掩她年轻时的美丽,公公则是一个不善言谈、拘谨的老头。婆婆的身体不太好,医生的每一次宣判,都似乎要打碎公公想长相厮守的心愿,每周两次的透析,更是雷打不动地坚持着……
婆婆生病后,公公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婆婆,一日三餐,端水喂药,毫无怨言。婆婆想吃什么,公公就立即去买。有时候婆婆心情烦躁,大发脾气,公公便一言不发,默默干着自己的事。而婆婆看着老伴受气不言语的样子又满脸心疼,悄悄对我说:“我把老梁惹了,你去哄哄。”她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时不时用眼睛偷偷瞄公公。在给婆婆治病的路上,公公尝遍了各种方法,中医、西医、偏方……努力和时间赛跑。
听爱人讲,公公年轻时从部队转业后,一直在铁路上工作,没有太多的时间照顾家里,是婆婆含辛茹苦地把他们姊妹几个拉扯大,尝尽了生活的辛酸。无论晴雨寒暑,每逢公公休假,婆婆总会在凌晨两点去车站接公公回家,然后俩人悠闲地散着步回家,时不时看着路灯拉长的身影,很是幸福。到家后,婆婆很快便把一碗热腾腾的油泼面端上桌,心满意足地看着公公吃完。而他们姊妹几个,会从睡梦中醒来,迫不及待地翻找爸爸带回来的零食,那一刻,屋子里总是其乐融融,温馨无比。
每逢花季,公公总会牵着婆婆,带着她爱吃的零食,到处走走看看。尤其是村口的澽水河畔,常常能看到他们相依相伴的身影。
病情最终恶化,婆婆还是走了。看着公公每天沉默不语,独自生活,我们很是不忍,想要接他进城,但他说什么也不肯离开老家。“我在家,还能守着你妈,我离开了,她会孤单的。”如今,老家里的一切还像婆婆在的时候那样,床上依然放着两条被子,桌上每天更新着饭菜,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虽然公公婆婆没有轰轰烈烈的恋爱,也没有花前月下的浪漫和海誓山盟的承诺,有的只是在漫长岁月里的相濡以沫、相扶相伴和关爱体贴,但谁又能说这不是爱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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