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4月1日,邓维桢写信给我说:“和这么多人为敌,我真佩服你的勇气!这不只是敌人多而已,许多朋友会因你树敌太多而不敢和你做朋友。”不过,从戏谑的角度看,我这种四处树敌的作风,岂不也正是检验“朋友”、验明“朋友”的好法子?如果“朋友”是这样伪善、胆怯、骑墙、闪躲,这种朋友,也真可有可无了。
我常笑自己说,别人整天搞公共关系讨好人,我却整天破坏公共关系批评人;我的敌人不是一个个出现,而是一窝窝出现,我几乎每半个月就要多出一窝敌人,我真“阔”得很呢!我为什么这样与人为敌?因为我争是非、不讲俗情、不肯做乡愿。我的敌人十有八九都是小人,如果我的朋友不勇于做君子(战斗性的君子),不敢和我做朋友,我觉得我该就此人我两弃,也不错啊!
王尔德说:“世人都疏远了我,而仍在我身边的人,就是我真正的朋友。”我年纪越大,越觉得即便他这种严格的择友标准其实还不够。我觉得该改为:我疏远了他们,他们仍挺身而出站在我身边,这才是我真正的朋友。看来我標准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