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钱,外卖员伸长了脖子往屋子里张望着。
梦茹用身体挡住了他的视线,道了声谢谢,急忙关上了门。
任静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梦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微微有点发烫:“没事,今天尽遇到怪事情了。”
“你是说我们楼里自杀的那个女人?”任静是个小说家,天天意淫无聊的故事,出于职业习惯,她对各种离奇的事件很来劲。虽然足不出户,任静却有着梦茹羡慕的开朗性格。
“你也听说了?”梦茹把外卖的饭放到了餐桌上,开始吃了起来。
“我觉得她不是自杀。”任静扒了一口咖喱饭,语气随意,却让人感觉她像是在说一件旧新闻。
“你怎么知道?”
任静的脸阴沉了下来,压低声音说:“其实昨天我看见凶手了。”
“什么?”梦茹失声惊叫起来。
“我坐电梯下楼的时候,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黑色帽子的男人,从六楼走进来。他的装扮很古怪,我完全看不清他的脸,他的手扶着电梯的墙,看起来有点气喘吁吁。”
从时间上来看,似乎和苏可的死亡时间吻合。电梯里那张外卖单上的指纹,正是任静在电梯里偶遇黑衣男人时留下的。
“我们报警吧!”梦茹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任静爽朗地笑了起来:“骗你的啦!看把你吓得,我根本就没有看见什么黑衣人。”
“假的?”梦茹将信将疑。
“嗯。我天天在家写小说,家门都没出过,怎么可能遇到什么黑衣人。”任静微笑着说,“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产生幻想了啊?”
不对!任静一定是在隐瞒什么。如果是她随口胡编的黑衣人,为什么电梯里真的会有带血的指纹呢?难道是现实与小说家幻想的巧合吗?
本身能够住在这栋楼里的人,都是对死亡有个独到的理解,不然也不敢住进来了。廉价租金的吸引力之下,单身租客成为这栋楼的主力住户,梦茹从房东手里租下了这间公寓之后,在大楼的公告栏张贴了合租启事,几个小时之后,任静就和梦茹达成了合租协议,租下了其中的一个空房间,成为了室友。
梦茹揉揉发涨的太阳穴,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任静的影响,最近自己的想象能力提高速度惊人,要再这么发展下去,自己也可以去写推理小说了呢。
想着明天还要起个大早,赶在祭奠仪式开始之前,重新整理苏可尸体莫名其妙散开的发型。梦茹吃了药丸,以帮助她的睡眠质量。
闹钟正显示接近十一点,梦茹调好了明天早上七点的闹钟,钻进了被窝。
半梦半醒的朦胧之间,梦茹依稀听见,从房间门缝下面传来飞快敲击键盘的声音。
没准任静正把刚才的事情写成小说呢。
梦茹抵不住睡意,在梦乡中结束了这充满悬念的一天。
Chapter 3
药效的关系,梦茹居然没有听见闹钟的铃声,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五十五分了。
“糟了!”距离最早的仪式开场只剩五分钟了。
梦茹以最快的速度梳妆打扮,冲进了电梯。
电梯的角落里站在一个男人,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黑色帽子,就和任静说的一样。他低着头,把脸埋在了帽檐的阴影之中。半截麻绳环绕在他的右手上,麻绳的一头染了白色。梦茹进入电梯的时候,男人往角落退了一步,挺了挺胸,双手背到了身后。
到了一楼,梦茹逃似的离开了电梯,黑衣男人没有跟她一起出来,而是站在电梯里一动不动。
是要去地下车库吗?可他根本没有按地下那层的按钮。也许黑衣男人忘了东西,又返回家里去取,所以才没有走出电梯。黑色风衣也是大众的装扮,如果不是昨晚听任静瞎说,这样的衣着梦茹根本不会觉得有奇怪之处。
总之可能性很多,只是一个巧合罢了。
梦茹安慰着自己,很快来到了殡仪馆。
第一场苏可的悼念仪式已经开始,站在礼堂的外面可以听见哀婉的音乐,以及死者亲友们的哭声。
站在礼堂的外面,梦茹远远看着苏可躺在一个可以移动的透明棺材里,面容和她的遗像上一样秀美,不禁让人心生怜悯。
可是,她的发型却和昨晚完全不一样了。黑色的长发变短了,造型也不是梦茹之前做的那种。亲朋好友都还沉浸在死者自杀的震惊和悲痛之中,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亦或者他们都以为这是殡仪馆化妆师为死者做的新造型,算不上难看,也就没有人去计较了。
但梦茹计较。
有人动过了尸体,就在昨晚的化妆间里。昨天折回化妆间的时候,也许有人正躲在里面盯着自己,这么想来,梦茹顿觉后怕,手臂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会是谁来动苏可的尸体呢?又为什么偏偏针对头发呢?难道凶手在伪造自杀现场的时候,在尸体的头发上留下了什么线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