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对笛木良成的审讯,直接由那须负责。逮捕的罪名为“非法拘禁”。搜查总部真正的目的在查明笛木良与这三名男子接二连三的死亡事件之间有着什么关系。
但是在这最后关头,笛木仍然坚持顽抗。
他一口咬定:“我在前野、小谷、山室三人死亡现场出现,只不过是个巧合,因为没有其他医生在场,所以我就动手写了死亡证明。”
“三个人都是因为心脏麻痹而死的,难道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那须毫不气馁紧追不放。
“这也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心脏麻痹是急性心脏死亡的俗称,它的概念很广。前野有心脏哮喘的老毛病,他的死是由于哮喘发作。小谷是由于血栓堵塞冠状动脉而导致心脏死亡的。山室的死因则是由心肌梗塞引起左心室衰竭。三人有着三种不同的症状。”
“在你诊断过的众多患者中,这三人的症状你可记得真牢啊!”
“这,这……”
黔驴技穷的笛木虽然在口气上已显现出狼狈像,但仍极力假装镇定地说:“前野和小谷是我们的朋友。山室是因为在车站月台这种特殊的场所,所以印象很深。”
“那么我问你,东京并非没有精神病医院,可你为什么要特地把浅见他们一直带到伊东去呢?”
“那属于病人个人隐私,我不能说。”
“你也真能尽医生的保密义务呀。”
但是医生为在业务上为所熟悉的病人保守秘密,这是法律所要求的义务。他即使钻了这个所谓为病人保守秘密的空子,那须对他也无可奈何。
有关羽石记代子的手术,在法律上也没有任何漏洞。
即使是他们对浅见等人实行非法拘禁的这一罪名,笛木也坚持说是准备以后给他们办理入院手续。浅见他们已接受了警方所委托的医生的检查,医生的精神鉴定证明他们根本就不存在精神障害方面的毛病。
如果笛木一定要坚持自己口供的话,那只能申请对病历卡等证据进行保护,最终通过法院审判来定胜负了。
剩下的突破口就在于一点了。根据精神卫生法,无论是强制入院还是自愿入院,在入院前医生都有义务先诊断一下,而浅见和川濑在入院前后都没有接受过任何治疗。这是一个明显的违法行为。
这是到现在惟一清楚的结果,即笛木只是违反了医生法和精神卫生法而已。
2
羽石记代子被独自一人留在了浅见的公寓里。这是目形在销声匿迹之前把她带来这儿的。因为平川的清单已经公开了,所以不必再担心她会被带回笛木医院。
自从做了手术后,记代子已经忘掉了所有的烦恼。
她已经没有那种寻找以往岁月的“心灵之旅”,也失去了对未来生活的憧憬。所有导致烦恼的根源全都没有了,每一天都实实在在地生活得很逍遥。看上去,她好像很幸福。但是她的举止松松垮垮的。对所有的事情都敷衍了事,看上去好像什么都无关紧要似的。虽然她那吸引男人眼光的美貌依然还在,但已失去了那种笼罩全身的像雾霭一般的神秘感。表情已经变得僵硬。就像一幅活动着的图像突然定格似的,全身上下被夺走了生气和活力。显然这就是由手术造成的“植物化”。
搜查总部根据浅见的申请,对她遇到的交通事故进行了调查。
羽石记代子并没有取得过驾驶执照。《警视厅交通事故处理章程》规定:交通事故是指在道路(按照道路交通法的定义)上,由除客车、路面电车、电气火车以外的电车或气动车所造成的人身伤亡或财产损失的事故。
交通事故的调查结果按规定要作成事故的原始记录和事故报告书,通过警察署长提交给交通处长。提交的事故原始记录被转送总务处长,作为防止事故对策的资料在电脑中编成文件。
但是在电脑中如果没有这个文件。邻县交通部门也没有此项记录,并且无目击者也无人报警,车外也未发现受害人时,这个事故就会在内部被处理掉。这种情况通常不会留有官方记录。
即使有人受伤,如果是在车上,因头部受到撞击等原因而受伤,当场又不能认定有异样且事故后相当一段时间内也没有出现异状时,也可能会把受伤原因与交通事故相分离。
羽石记代子的交通事故可能就属于上述那种情况。
其次,在调查记代子和小谷精次的关系时,发现二人是同乡。好像记代子是依仗老家高中的学长小谷的帮助,才来到东京的,并在他的安排下进入了八幡朱印商社。之所以要说“好像”,这是因为在八幡那儿并没有她的社籍登记。
记代子家里经营着一个小药店,父母已退休,她哥哥继承了家业。据她哥哥说,记代子喜欢花哨,向往着大都市的生活。从当地高中毕业以后,她马上去了东京,并进了一家设计学校,但过了一年左右她就兴高采烈地汇报说她受高中时学长的关照进入了八幡朱印商社。
八幡是家一流的公司,所以大家都很高兴。她的音讯渐渐地开始减少了,这三年左右,听说她连过年都不回老家了。警察推测,记代子这个“没有社籍的社员”究竟在八幡朱印商社被安排了怎样的工作。那须已经估计到记代子是否是和钻石一起作为一整套礼物被源见作为贿赂赠送给师冈国尊的。
小谷精次在做新闻记者期间和源见雄五相互勾结。就在他受源见的委托寻找适当的“接待社员”时,漂亮的小学妹来投靠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