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是流感,你应该回家好好睡觉,多喝水。”
“没错,我喝了很多水,可一直没胃口,看到荤的就恶心,这几天基本上吃素。不知道是不是素的吃太多,营养跟不上,我今天更没力气。”
“流感!严重流感!不是吃素太多没力气,是你在生病。你赶紧回家休息。今天还脸红吗?鼻涕呢?很明显就是流感,你怎么不知道呢。你同事怎么也不知道呢。”
“我好像有十几年没得流感。”
“你得了也不知道。”
“有可能。”
“十几年没得,难怪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回家吧,多睡觉,多吃饭,增加抵抗力。”
“我没法回家,这个项目是我负责,我不在会乱套。现在连咖啡都没了,我眼皮子直坠下来,可还有几个细节需要修改,没法睡。你可千万明天送咖啡来,拜托你。”
邱莹莹忽然灵感迸发,“你试着设想,如果眼前是一碗腊肉饭,你有胃口吗?”
“当然有。我小时候生病,我妈就给我吃腊肉饭,我吃得狼吞虎咽的。我妈骂我不嫌油腻。”
“我明天送咖啡时候,捎一盒腊肉饭给你。”
“这个怎么好意思……不不不,我不是拒绝,我现在已经流口水了。太谢谢你了。激动死了,都等不及了。”
邱莹莹忍不住对着一屏幕流口水的小人哈哈大笑,那家伙真傻。但她需得找出名片,才能说出那人的名字:应勤。
说干就干。邱莹莹跳起身淘米切肉,做了满满一锅的腊肉饭。香味才刚飘出来,小黑屋里的樊胜美大声哀叫,“小邱,你这是软刀子杀人,这个钟点煮腊肉饭,绝对会馋死人。”
“樊姐,等饭熟了,你先来一碗。”
“不吃不吃不吃。这个时间吃下去一口,长一口肉。”
邱莹莹一径地笑,一边找盛饭的盒子。可找来找去,都是大约她饭量的小盒子。樊胜美和关雎尔都是不做饭的,也没盒子。她只能去敲安迪的门。邱莹莹快嘴,安迪找饭盒的时候,她一边笑一边将应勤明明生病生得没力气却误以为吃素吃得没力气的笑话讲给安迪听。安迪有口无心地说可怜的病中的应勤倍遭虐待,还得流一夜哈喇子才能盼来腊肉饭。邱莹莹被提醒,心直口快地道:“我现在给应勤那小可怜送饭去,会不会被人当13点?”
“他越早吃到饭,对他康复越有利。可惜我不能开车送你,我喝酒了。”
“你一个人喝了一瓶?”邱莹莹看到桌上的空红酒瓶,见安迪点头承认,很是惊讶,“一个人干吗喝酒,你要是喜欢上喝酒,会变成酒鬼。剩下半杯别喝了,我帮你倒回去。你不如跟我一起去外面走走透透气,别一个人钻屋里想不开。咳,我还以为你跟魏兄分手很理智,看来一样没出息。”
“不是分手的原因……”
“肯定是分手的原因。走走,你大衣在哪儿?我帮你去拿,戴上帽子围巾,外面很冷。你跟我一起送饭去。失恋跟感冒一样,肯定有症状,也肯定要不舒服几天,跟你是谁没关系,别不承认啦。走吧。”
安迪拿热心肠得没分寸的邱莹莹没办法,邱莹莹说话间就动手推她行动,她不愿被人碰,只得比邱莹莹行动得更早一步。于是稀里糊涂地,安迪套上大衣戴上帽子,跟着邱莹莹出门了。
反而是樊胜美提出异议,“这么冷的天,又是已经晚上十点,而且那个人只是你的小散户,你会被人怀疑别有用心。”
“一顿饭有什么别有用心的,怀疑我投毒?我跟他没冤没仇的,干吗投毒。”
“你是不是想通过抓住他的胃,来抓住他的心?这种套路早已被否定。而且这年头男孩子很贱,你如果主动,他们会轻视你。”
邱莹莹不禁抓抓头皮,“我没想那么复杂啊,真的,只是觉得那人可怜而已,作为老乡得帮一把。”
“没错,你真没想得那么复杂,可你半夜三更亲自送饭上门去,人家想不把问题复杂化都不可能。你岂不冤死。又不差那半天。”
安迪站在门外,没进2202,听到这儿终于插话:“随心所欲点儿吧,只要自己觉得好,去做,做了心里欢喜,就行了。”
安迪反对,樊胜美就不说了。安迪见没人回答,就问:“你们知道赵医生是什么时候走的吗?”
邱莹莹笑道:“被我吓走的,哈哈,我老是偷窥他,他不好意思了。大概半个小时前。”
安迪也笑,给曲筱绡发条短信,告知警报解除。邱莹莹飞快盛好饭,裹上一件旧毛衣保暖,抱着饭盒出门。樊胜美看着,欲言又止。若是安迪不在,樊胜美说什么都得劝阻邱莹莹。可她在安迪面前怯场,有些话还没说出来便被她自己否定,因她觉得安迪一定会反对,而她一定不是安迪口才的对手。
曲筱绡吃了一顿无比满意的晚饭,满意的主要原因乃是嘴里叼着一个帅哥,家门口还等着一个帅哥。
原来刘歆华并非乖乖跟着父母等待三天等着相亲,而是他本身就在海市工作,独自主持一家进出口公司和一家投资公司,与父母的事业衔接,成为父母公司在海市的窗口。刘歆华夏天才刚从澳大利亚学MBA回来,跟曲筱绡差不多,正处于好强的创业阶段。因此两人一搭上话,便有说不完的同感。
说到熟络了,刘歆华才问了一句:“你那一屋子灰,是故意的?”
曲筱绡哈哈大笑,“昨晚上奋战到零点,我容易吗,还废了我一台吸尘器。我可反感相亲了。我很奇怪,你怎么会答应相亲。”
“爸妈看着我们长大,多的是克敌制胜的法宝,有时候玩不过他们。不过这回他们做对了。我本来想了无数个主意,要不要当众抠鼻子,让大家看见我就反胃。”
“你真能牺牲,我才不愿牺牲个人形象呢。把房间弄成狗窝已经是我的承受极限。这儿的酒不行,我们赶紧吃完换个地儿,我一个同学专门做酒类进口,他开的酒吧是我们的窝点,我把他们介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