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指谁们?”
“同学,校友,臭味相投的一伙儿,早年号称一帮小祖宗。”
刘歆华会心而笑。可曲筱绡的手机又响,一看,又是赵医生。曲筱绡已经获得安迪的通风报信,胸中岂止有成竹,简直巍然一座小蛮腰或者东方明珠。接通一声“喂”,端的是千回百转,缠绵悱恻,林志玲的娃娃音都自愧弗如。刘歆华又闷笑了。但曲筱绡随即果断地道:“是你?对不起,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拜拜。”便笑眯眯地迅捷地掐断了电话。
“前男友?”
“对。让他明白什么叫小人报仇,从早到晚。”曲筱绡简直如坐春风,若不是身处大庭广众,她真想哼一段儿小曲助兴。而她对这个刘歆华是更满意了,两人臭味相投,虽然相识才没多久,可她已经与刘歆华之间感受到了默契。她甚至都懒得在刘歆华面前树立形象,谁不知道谁啊,一会儿就混成朋友。
走出地铁,安迪与邱莹莹发现,竟然下雪了。雪不大,透过路灯的光线才能看清。而似乎天是更冷了。邱莹莹很大姐大地关照安迪,“安迪,你竖起领子,要不干脆围巾把头和嘴巴包住,反正晚上也没人认出你。”
“你自己呢?”
“我?好像你比较娇贵点儿,哈哈。就在前面不远了,坚持住哦。”邱莹莹想挽起安迪,可安迪避开了。邱莹莹觉得好奇怪,“你干吗避开我啊,靠一起我们可以互相挡风。”
“我不喜欢跟人贴近。跟谁都这样。对不起。”
邱莹莹愣了好一会儿,才道:“难怪我以前觉得你冷淡,高高在上。为什么?”
“心理方面的问题,我打算春节去美国找心理医生再解决一下。”
“你跟魏兄分手,不会是因为这个吧。”邱莹莹等了好一会儿,没听到回答,便自问自答了,“你可别为了这个责怪自己,这不是你故意犯的错。我看你喝闷酒真替你心疼。安迪,答应我以后别一个人偷偷喝酒好吗?”
“等会儿回家,你到我那儿把所有酒都搬走吧。”
“好,就这么办。安迪,以前我挺怕你,现在觉得你挺好的。嘿嘿,我可以教你一个办法克服心理障碍。我大学有次喝多了,逮谁抱谁,第二天记起来都没脸见人。不信你也试试,哈哈。”
“好。不过把我灌醉不容易。以后找机会。”
说到这儿,邱莹莹不禁犯嘀咕了,“你不会喝醉了吧,怎么我说什么你都答应呢。明天可别反悔。”
“这点儿酒喝不醉我。我就在这儿门厅等你,你先给应勤打个电话,看样子这儿要刷卡进门。”
“真没醉。难道我真的说得很有道理?”邱莹莹自言自语。她将饭盒交给安迪拿着,自己掏手机打电话。“应勤啊,我卖咖啡的你老乡啊,我在你楼下,给你带来试用装咖啡和腊肉饭,都够你吃到明天的。你快下来拿,冻死了。”
那边好久没声音,好一会儿应勤才磕磕碰碰地道:“我立刻下来,很快,很快,谢谢你。”
邱莹莹对安迪笑道:“都激动得结巴了。哈哈,可怜的娃。”
安迪犹豫了一下,主动伸手,替邱莹莹整理头发和衣领,将自己漂亮的围巾与邱莹莹的对换。一边做一边申明,“我审美不佳,只能做到帮你理顺。”快速做完,便远远闪开了。邱莹莹惊住了,摸摸换来的异常柔软的围巾,觉得有点儿不真实。而没等她回神,有人礼貌地在她身后道:“嘿,你好。”
“应勤,你好,还认识我吗?这些给你。饭吃完,盒子你得还我,明天我送咖啡过来时候问你拿。对了,你先闻闻看,有胃口没,要没胃口,我……呵呵,对不起了,我得拿回去,好东西不能乱糟蹋。”
夜深人静,安迪即使站得挺远也听得清楚,不禁想笑。
“啊,还是热的。真是腊肉饭,我隔着盒子都能闻到香味。”
“我别的不佩服你,我就佩服你的鼻子。上回我的生腊肉只有你一进店门就闻到,这回你还感冒呢,都能透过密封盒闻到腊肉饭味道。特异功能?”
“还有这种特异功能?哇,真香。你……我该怎么称呼你?”
“邱莹莹。行了,看你都乱咽口水了,肯定有胃口。那我走了,明天见。千万千万不要扔了盒子,是我邻居的。”
“这个得要多少钱啊。我没带现金,你明天淘宝店里给我开个窗口好吗?”
“我的劳务费你付得起,陪我一起来的邻居的劳务费你才付不起呢。算了,白送你的,祝你早日康复。今晚吃饱了早点休息,我走了。”
邱莹莹大义凛然地叫上安迪走了,走到门外才哈哈大笑道:“那应勤真被我感动死了,一口流利的结巴,从头讲到尾啊,连花言巧语都说不上来,真傻。”
“结巴怎么可能流利?”
“嘻嘻,应该是彻头彻尾的结巴。结结巴巴的间隙,我似乎听到他肚子在叽叽咕咕乱叫。还……”
“我们把围巾换回来吧。”
“对了,差点儿忘记。”邱莹莹忍不住躲在围巾后面做个鬼脸,其实安迪也傻乎乎的。
安迪则是斟酌再三,才小心翼翼地道:“你的围巾围的时间久了,有股小味道,我不大习惯。不好意思。”
邱莹莹的脸红了烫了。坐上出租车时,胡乱嘀咕:“应勤真过分,竟然不记得我名字。还老乡呢。只知道盯着腊肉饭瞧,好像七世饿着似的。”
安迪抿嘴而笑,并不搭腔。而邱莹莹可劲儿唠叨,再次唠叨到应勤下楼没披上大衣,这人怎么学不乖的。回到22楼,邱莹莹忘了还要到安迪那儿取酒,安迪却是记得,但她犹豫了一下,没有提醒邱莹莹。
不料,才刚进门,接到魏国强的电话。“你外公……走了。”
安迪一愣,“知道了。”便断了连线。她站在原地想了会儿,没感觉,仿佛何云礼只是路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