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的铃声很平常地响起,习惯性看了来电显示为“father”,我的心在那一刻起紧张、激动、兴奋掺杂在一起。我满怀期待地按了接听键,是母亲熟悉的声音。我在电话这头静静地听母亲在电话那头说:“你爸又随村里人进山做工去了。”这是我意料中的事儿,父亲去年底就随同村的几个农民工一起去离家很远的山里做工,带着牵挂,带着不舍。在那里米饭是吃老板的,菜都是自备的。于是母亲逢有人回村里时就做几个菜很简单的菜托人捎去。父亲年近六旬了,黝黑的脸上刻满了深深的皱纹,条条如那交织的河流,沧桑而无奈。父亲的眼神总是迷茫的,彷徨的,那是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又是对现实生活的无奈。 记事起,父亲在我的印象中就很少穿皮鞋和袜子,小时候也许是因为经济条件有限,父亲常年只穿回力布鞋,俗称“冠军鞋”,军绿色的,然慢慢的形成了生活的习惯。今年过年时给父亲买了两双棉鞋,很暖和,活动也比较舒适,希望能给父亲一个温暖的冬天。可是春节回娘家时并不见得父亲穿上它,脚上穿的是一双尺码不太合脚,略显笨拙的鞋。我问父亲为啥不穿,父亲说一会还要去田里会弄脏了。我说如果这过年时候你都不穿,那更待何时穿啊?父亲说等闲的时候。闲的时候?我不知道父亲的大半辈子以来什么时候闲过。我心疼父亲,我好难受。父亲也许不会知道如果他穿上我给他买的棉鞋,我会是多么开心多么幸福啊! 由于很想很想娘亲,很牵挂很牵挂山里的父母和那个娃儿,可我不敢主动打电话问候他们,没有勇气去拨下那一串让我牵挂令我心疼的号码。我总是在期待,期待那个令人砰砰心跳的电话,因为我太牵挂他们了。 母亲一如既往的在电话里叮嘱我:“早晨那么早出门上班很冷要多穿衣服,要戴头盔,路上要慢点,冷水不要乱洗,要是下雨天那么远的路就不要天天回家。”我说现在都春天了不那么冷了,冬天时那么冷都走过来了。母亲继续说:“这么远的路,冬天冷,夏天热,真不是办法!”只言片语里都充满了对女儿的担忧和关怀,可我从来都不让她担心的。因为骨子里有种毅力在支撑着我,那就是爱。反而我对父母对那个娃儿的牵挂是与日俱增的。父亲出门做工,母亲独自在家里陪伴着那个娃儿——我的侄女。看到她,想到她,我仿佛看到我童年的影子,那么可爱,那么纯真,只是没有我童年那么快乐,她缺少许多同龄小朋友的幸福和快乐。父母是留守老人,她是留守儿童,这就是现实生活无奈的写照。 电话里不记得还提到了什么事,我对母亲很任性地发了脾气,然后彼此都很不愉快地挂了电话。那时我就懊悔了,我不应该让母亲感到落寞的,电话那头的母亲心一定很疼很疼。我才发现,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发泄内心的想法了,也许也只有爱我的母亲才会忍我这样让她独自伤心难过。这个电话让我心痛了好长一阵子,至今回味起来,内心还是难以平静的。 想念父母,曾经的点点滴滴总随着回忆清晰浮现在脑海里。他们给了我那个年代快乐的童年,陪我一路成长。生活中,总有这么一种人,无论你走到哪里,他们愿把一生无私奉献给你;有一种爱,它让你任意地索取享用,却从来不计较任何的回报,这种人叫父母,这种爱叫父母之爱。父母的爱,就像这春天里的雨,润物无声,绵长而悠远。时光流逝,逝水流年淡去了我们多少回忆,却始终淡不了这份纯朴的爱和牵挂。春去秋来,儿女在一天天长大,我也已经为人母了,父母都在一天太牛衰老,为了我们,他们尝遍了人间苦涩,饱经世间风霜。他们的爱无时无刻都在儿女的心间蔓延。 有首歌很给力地诠释了这种爱,满军的《懂你》——“把爱全给了我,把世界给了我;从此不知你心中苦和乐;多想靠近你,依偎在你温暖寂寞的怀里;多想告诉你,你的寂寞我的心痛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