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你怎么呼吸,在姊妹的**里
在祖辈的粪土中
你怎么呼吸,穿著阳光的囚衣
扔在自己的尸首前
你怎么移动
你又怎么替别人行走
拋在朝圣的路上,身段笨拙
你怎么生长也空空如也
你被别人的脚印梯进了昨天
那么,你怎么能饮用风景,怎么能
倾吞收获的季节
如果你成为坟墓或琥珀
你稚嫩的头颅怎么发芽
你怎么覆盖背影,背影就怎么涂抹你
在破晓的时分体无完肤
你从午夜出发,怎么就非得回到午夜
漫长的苏醒怎么得了
婚礼虚拟得怎么样
删节的手术或分娩是怎么回事
你一旦降生为自己的儿女
又怎么嫁给苍老的父亲
是否
是否在飞驰的房屋里眩晕?
一闪而过的身影,灭去自身的身影
是否裸露在起点与终点之间
是否经过了疲倦?如同披衣夜行的鬼
是否太轻薄,没有在交媾中停留?
一个黄昏是否过于悠久?一次日落
是否带走了全部的少年和遗忘?
是否有更多的马匹跑动在器官里?
在旋转的唱片让,灰尘是否远离的中心?
新娘是否比照相册更加焦黄?
一行诗是否就删除了每一吋肌肤
比衰老更快,比回忆更逼真?
一杯鸡尾酒是否就灌满了岁月的距离
是否将微醉的意令切割成光谱?
如果地狱的秋天也长满的玫瑰
那么,真实是否比伪善更可耻?
谁
我睡在谁的墓穴中?是谁
吐出了我的内脏,供人观赏
是谁掳掠了我的肢体,留下我的脚印?
谁生长在我童年,哀悼我的老年?
谁是我的敌人,谁就是我的朋友或者我自己
那么 有谁会在午夜送来花朵?
有谁从我梦中叛逃,一去不返?
谁是趴在我病床上的哪个人
游荡在炎症里,盲目地远眺?
而谁是那个被他发现的人?
可是,谁是那个谁也看不见的人?
或者,那个在边缘之外的人,从地图上
不属于任何色彩的人?
谁杀死谁?谁亲吻谁?谁奸污谁?
谁把谁的牙齿移到谁的嘴里?
哪里
哪里有盖子,哪里就有瓶子
一个人物被一个标签密封
无边的容器往哪里去找
幽暗的***通向哪里
永恒的迷宫从哪里开始
哪里是视野之外?哪里
是天堂之上?顺着同一条河流
伤口和子弹在哪里汇聚
飘流的人到哪里去感谢凶手
哪里的鬼不再跳舞
哪里的影子不再尖叫
哪里的屠场变成家园
哪里没有裸露的、色情的翅膀
哪里没有嗜血的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