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居住在内海湾考洲洋中间,四周有山岭守护着,也像天然的门神,抗击着每年四、五个强热带风暴的摧袭。每当农历十五,海潮上午涨得满下午也退得特别远,红树林旁边,各种螃蟹如海市蜃楼,当你向前走去,它们藏得也特别快。沙滩像一大块彩色的布幔厚实而活跃,各种生命震撼着,充满了无限生机。
小溪流淙淙流逝,弯曲着顺滩而去,有的从红树林间清凉处流出,似乎带着它的深沉显得缓慢,又似乎怀揣着它的彩虹般的幻梦,在微风吹拂过荡漾着那彩绸一样地沿着浅白的沙地轻轻地流动,它是否藏着什么秘密要告诉不远处的海湾? 似乎是柔软的海草故意拦着小溪的腰带拖迟它的匆匆的脚步,要倾听它凄美的故事,还是昨晚发生在红树林间小螃蟹遇风随枝倾覆的一幕,我娓娓动听的小溪流? 流经沙地的小溪水死命清澈,所以背着网兜的我也不怕脸上沾泥在溪水间照一照,水中的我脸宠特别短扁,那时我家里没有镜子,即便有也很金贵小孩未必拿到。小溪呀,我要看看自己模糊的咸水样。 其实,字典的“赶海”解释:趁退潮时到海滩去捕捉、拾取各种海洋生物。沿海人叫“裸溪”,我觉得干脆,而且有海的形象,后来我时常梦到海,三、四个铁哥们用海泥拦断溪流,把水用鲎壳舀干,网兜罗篓装满了,各自回到归家的小巷。 我爱小溪,它有海之梦,有虾儿跳起的舞姿,有“唱家婆”抒情的歌音,还有“小虎鱼”无赖的螫针,让我的大腿难以忍受。 我爱小溪,有柔滑的苔藓,曾把我绊倒,我沿着你的方向走向大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