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终于两人世界,包奕凡不急于开车,道:“我爸妈再次要求跟你共进晚餐。”
安迪笑问一句:“你爸妈一年要提出几次类似要求?”
“谁给你的这印象?这下非让你去不可,你看了便知。”
安迪不便将曲筱绡招供出来,再说她也不是太相信曲筱绡,便只是低头而笑,“不去。应付不来。”
“其实我早就跟他们说了你不去,只是知会你一下他们的诚意。我很矛盾,恨不得立即带你见爸妈,见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和所有朋友同学,让我的亲朋好友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可条件限制,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太少,目前没法分一分一秒给别人,我要独占。”
“谁是你的女人,谁答应让你独……”安迪连忙刹住车,瞪包奕凡一眼,“你比我还疯。”
“你疯?”包奕凡哈哈大笑,想到两人早上的对话,安迪忧心忡忡地问他是不是太疯狂,这理科生真是读书读傻了。他启动车子,拐上马路,才道:“你这点儿道行也算疯,我算什么?”很快遇到红灯,包奕凡轻声道:“回去,疯一个给你见识见识?”
安迪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也说不出口,想到早上的疯狂,脸又烧得通红。等回到宾馆,走进电梯,面对镜子一般的电梯门,安迪指着镜子中的两个人道:“两个衣冠禽兽。”
包奕凡很是哭笑不得,但电梯到了一楼有人进来,他只能忍着不说。走进房间,他一边脱掉外套,一边装傻,“如果去除衣冠,是不是可以理所当然地禽兽?”
“不可以。你别打搅我,我要做个笔记。”安迪忙着接通电源,打开电脑,坐下等待开机程序结束,见包奕凡拎了他的行李包进卧室,还真把她的房间当他的了。安迪没吱声,趁包奕凡没在眼前晃悠,抓紧时间脱了大衣和套装。等包奕凡换了家常衣服出来,她已经坐在沙发上打字。
包奕凡先关掉自己的手机,又将茶几上安迪的手机也擅自关了,便一纵身腻到同一张沙发里。于是什么笔记,安迪对于刚才的会晤一个字都记不起来,还记录什么。全身所有的触觉都被包奕凡侵占。不知不觉中,笔记本被包奕凡移除。
热吻之后,包奕凡问:“晚饭,喜欢吃什么?你提要求,我考虑去什么饭店。”
安迪有点儿浑浑噩噩地转了下眼珠子,一时接不上话,好容易才有一丝理智回来,发现自己紧紧拥抱着某个人。她先忙着用那一丝理智在灵魂深处闹了半天革命,可不舍得放手,只能眼睛一闭,装作鸵鸟钻进某个人的怀里,“不去,哪儿都不去。”
包奕凡欢呼一声,拿起座机电话到餐厅定了上门送餐。安迪在包奕凡打电话的时候,抬头第一次近距离地仔细地而且是肆无忌惮地看包奕凡,近到可以看清他的每一个毛孔,以及说话时候脸部肌肉的牵动。她很想伸出手指触摸他,可终究是没有胆量,唯有看着,看着。包奕凡也感受到了目光的灼烧,他回过脸来也对着安迪凝视,等通完电话,他再度紧紧将安迪抱入怀中,但没打断两人之间的凝视。
“我终于看到你的心里有我。”他捏着安迪的一只手,贴到自己脸上。但安迪的手捏着拳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舒展开来。用手指,触摸全新的感受。一种颤抖的感觉弥漫在两人之间,激荡出强烈的琶音,安迪几欲逃避,都被包奕凡紧紧按住。包奕凡捏着这只手离开他的唇的时候,才道:“记住这是你的男人。”
“不仅仅是情欲?”
“两个如此骄傲的人走在一起,没有爱情,怎么情欲。”
安迪不禁再次想到包奕凡据说很辉煌的历史,脱口而出,“Where Beauty cannot keep her lustrous eyes, Or new Love pine at them beyond tomorrow.”(美人守不住明眸,新的恋情过不完明天。)
“反对截取最没营养的一句。应该是But on the viewless wings of Poesy, Though the dull brain perplexes and retards.我心已沦陷于你,我的女人,赏我一个吻。”(乘着诗歌无形的翅膀,尽管这混沌的头脑早已跟随你。)
“不好吧。”安迪反而条件反射地咬住嘴唇,可又清晰记得两人已不知吻了多少次,她这回答好生矫情。可她就是没有勇气主动。而包奕凡也不急,一直静静地等,用眼睛一遍遍地抚慰她,鼓励她。安迪终于闭上眼睛,横下一条心来。她主动了一回。当然,有一回的突破,便有第二回,第三回……
哪有什么理智呢?安迪觉得两人的相处模式就是衣冠禽兽。第二天,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恨自己做的马不停蹄的工作安排表。她拿出吃奶的劲儿,才将工作做得依然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