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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来,叫一声娘

时间:2022-06-08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冰山雪峰 点击:

  泪雨滂沱,如瀑布般飞泻,无限的自责,无限的悔恨,无限的无奈,无限的不舍,如针锥般一次次刺向我的心房,丝丝痛楚纠结着我那颗脆弱的心。娘,此时此刻,伴着儿子潸然的泪滴和深深的苦痛,即使翻遍辞海也寻觅不到一个确切的词语来形容我此刻内心的真实感受,唯有无语凝咽、泣不成声。

跪下来,叫一声娘

  娘,你不愿拖累儿女,一人固守在那座老屋里,过着简单孤独的生活。多少次,我们哀哀地央求你,和我们一起回城里安度晚年,可生性倔强的你,难舍那座给予你温馨而又布满凄苦的老屋,难舍那块生活了数十年的故土,难舍朝夕相处几十年的乡邻。你执意一人留在乡下的老屋里,沿承着你经年不变的自作自给的田园生活。可恨那个下雨天,乡村泥泞的道路,让年迈的你不小心摔倒了。娘,你可知道?当我得知你摔倒的消息后,心急如焚,毫不迟疑地即刻冒着大雨驱车赶回百里以外的老家接回你,并连忙把你送去医院救治。娘,我不孝,我不该,让娘一个人长久在老家住着。此刻,我满腹的自责,满眼的泪水,我的心在滴血。娘啊!你可知道儿子此时此刻的心里有多难受吗?

  沧桑的岁月,剥蚀了娘曾经俏丽的容颜;艰苦的岁月,压弯了娘曾经挺拔的腰杆;飘逝的岁月,染白了娘曾经的满头青丝;无情的岁月,镌刻了娘脸上的道道沟壑。娘老了,已经不能执柄岁月的风华;娘老了,已经没有承载生命的力量。可是,娘依旧是那么“固执”,有时“固执”的不可理喻。其实,并不是娘真的顽冥不化,而是娘永远在设身处地为孩子们着想,生怕自己成为孩子们的负担、累赘。娘时时自己念叨不习惯城市的高楼大厦,不习惯城市的车水马龙,不适应城市的人际交往,不适应城市牢笼式的生活。可娘的心里到底想什么,谁能理解?谁能明晰?难道说已是迟暮之年的娘会喜欢一个人在乡下孤独地生活吗?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娘是怕麻烦孩子们,怕自己的到来影响孩子们的正常工作。娘觉得自己真的老了,生活起居等众多的习惯与下一代人不同,娘怕晚辈们不习惯她,娘更怕给晚辈们添麻烦。在娘的心中,故乡就是她的精神寄托,为此,娘时时留恋故乡的一草一木,因为那里是承载着她太多的喜怒哀乐的地方。娘啊!你可知道?您的博爱,您的慈母心,您的所作所为最终却成了儿子深深的的良心谴责和挥之不去的精神伤痛,您摔的这一跤成为孩子心中永远的悔恨。

  含着莹莹泪水,感念深深母爱。母亲是伟大的,一位母亲付出的是对子女说不出的爱,但是这种爱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心与心的沟通心与心的感应,母亲付出的是青春年华,是一生的心血。在我的脑海里儿时的许多往事,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淡远,唯有母亲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在我的眼前总是浮现出一个个朦胧模糊的黎明,年轻的母亲冒着漫天大雪,在凄厉的寒风中拔柴扫树叶的背影;一次次永不歇息的昼夜,母亲东西奔波不顾疲劳的身影。尤其在那个特殊的年代、特殊的社会环境下,母亲的坚毅和苦涩。四清运动开始了,由于莫须有的罪名和无端的诬陷批斗,不堪遭受侮辱的父亲被迫远遁他乡,留下妻儿忍受着那特殊岁月的难言的苦难和非人的折磨。高大的娘在他人面前永远是面带微笑的,展现于人的永远是那副自信坚强的形象。生产队里娘干的是男人们所干的重体力活,对此,娘总是一言不发,用顽强的毅力咬紧牙关坚持着。谁能理解娘的苦衷?谁能知道娘的心在滴血流泪?对于别人的嬉笑、谩骂、嘲讽、轻视,娘唯有含着眼泪忍受着屈辱,独自承受着非人的待遇。每次和娘去地里干活,常常是我在地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等娘干好地里的活计后,牵着我的手轻轻地摇醒我。每次一睁开朦胧的眼睛时,看到的都是娘疲惫的面容,还有那忧郁的目光。不知道多少个夜晚,娘在暗淡的煤油灯下,千针万线地做着衣物,其中有奶奶的、爸爸的、弟弟的和我的……常常是更深人静的时候,看到娘还孤独地坐在煤油灯下悉心地缝制着,有时,也偶尔能听到疲惫已极的娘的啜泣之声,还有微微的叹息。每当这个时候我不敢用我的小手去抚慰娘的心口,我更不敢目睹娘满面的泪水和满怀的悲伤,因为我深知,娘不想让孩子们看到她凄苦的泪水,不想让孩子们知道她的脆弱。每每守着这样的漫漫长夜,我便会躲进被子里无声地哭泣,任凭泪水浸湿了枕头,仍旧用嘴使劲地咬着被角,生怕娘听到我的哭泣之声,此刻,我幼小的心便会陪着母亲一起滴血。……

  多少回,凄苦无助的娘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便会搂住我和弟弟放声大哭,以此宣泄自己的一腔悲愤之情。在娘的泪水中,含有多少无奈?含有多少酸楚?父亲是解放前参加革命的老干部,由于受到迫害远遁他乡,***中没有工资,一切都靠母亲含辛茹苦,用辛勤劳作和沥沥汗水挣来的工分,才能分到一点粮食。清晰地记得晚间生产队人工拉犁,娘前面抱着弟弟,后面背着我,到达田野后,娘把我们哥俩放在地头,自己便迅速地进行田间劳作。等夜深人静,活计干完后,娘唤醒我们哥俩一起回家。娘如此地辛苦,目的是为了能够多挣些工分,多分点粮食。

  在那个艰涩的岁月里,还记得我当时都四五岁了,依旧穿着开裆裤,邻居奶奶们总喜欢作弄我,抓我的小鸡鸡,吓得我时常是东躲西藏,当时,我多羡慕别的孩子穿着满档裤,不再把小鸡鸡露在外面,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啊!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晚上母亲放工回来。夜晚,当星星出来的时候,娘终于带着一脸的倦容,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地里回到家中。一看见娘的身影,我便扑上前去,缠着娘把我的开裆裤缝上变成满档裤。可是,幼小的我哪里懂得娘的辛苦,也不知道去体贴娘、照顾娘。娘为了满足我的要求,夜深人静的时候,就着惨淡的煤油灯光,在灯下为我缝补衣裳。娘实在是太累了,半夜里缝着缝着便睡着了,在一旁等待的我固执地摇醒娘说:“快做啊娘,奶奶们都把我给抓疼了,你把裤裆缝上,今后她们就再也抓不着了。娘啊!你快点啊”这时,娘睁开疲惫的双眼看到我满脸的渴望之情微微一笑,爱怜地抚了一下我的头,拢了拢额前飘散下的头发,又拿起针低下头继续为我缝补。现在怀想,娘当时是多么的累啊!我又是多么的不懂事啊!记忆中,娘在不顺心的时候,经常和我们哥俩发脾气,嫌我们不懂事,嫌我们淘气。可是每次发完脾气后,看到我们泪水潸然的模样,又马上过来哄我们,并给我们做好吃的。那个时候,将玉米面在贴在锅里,再放上点油做成的“油饼”就算是很高级饭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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