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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证因果(7)

时间:2022-07-05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萧逸 点击:


  但是他临死也不愿叫这位拜兄为自己伤心,嘴唇动了两下,他低吟道:“大哥……”

  忽然他惊觉的没哼了声:“老鬼……”

  纪商不由一怔,顿时,他锐利的眸子扫在了这丑少年的脸上,不由大叫了一声:

  “你……你是谁?……你是谁?……你……”

  他猛然伸出左手,像疯子一样的向着叶砚霜脸上一抓,那面人皮面具应手而起。

  月光之下,这英俊的少年,一脸是血,双目怒凸,气若游丝,纪商仔细一看,不由狂叫了一声:“叶老弟!是你……”

  “天啊……”,这老人不由大哭了起来,他用手扶起了这位和自己情同骨肉的小兄弟,脸上老泪纵横,再次的悲泣着扑到砚霜身上,已哭不成声。

  就在这时,由山峰顶尖上一声长啸,似水银泻空也似的直坠下了一个怪人。

  这人一身雪白长衫,长须飘胸,由十数丈高的削壁垂下,全身像箭一样的直,一泻也下,落地竟比四两棉花还轻。

  这人一落地,已一声怪喝道:“闪开了老鬼!”

  纪商闻言向后一回身,见是一生平未见过的清瘿老人,一身肥大白衫,一双芒鞋,身材又高又大,此老一落地,已扑身而上,一把抱起了垂死的砚霜。

  这老人泪如雨下,他口中泣道:“徒儿……师父来了……”

  纪商不由在一旁怔道:“你是谁?”

  这老人回面凄然道:“纪商!我认识你……我徒弟虽是死在你手……可是我不怪你,你还不走等什么?”

  说着他抱起了叶砚霜,腾身而起,在这茫茫深夜里,但见这南天秃鹰,倏起倏落的身形,带着这位生死未卜的少侠客,一瞬间己自无踪。

  现在剩下了既惊又悲的可怜的老人,他用他的手拚命击着自己的光头,口中怪叫着:

  “他是卜青铃!南天秃鹰……兄弟……哥哥竟忍心打死你?……”

  忽然他又想到了自己的拜弟乔平,他虽是夙日行恶无数的绿林巨魁,但是毕竟和自己同门习艺,江湖相依了七十年之久的拜弟。

  而今他已死了……他死在砚霜手里,而自己竟又杀了砚霜……两个最亲近的人都死了。

  “我还活个什么劲呢?……”

  他用手摸着嘴上七上八下的几根胡子,八十多年的岁月历历在目,他想他自己也该离开这个世界了……人生不过如此而已。

  于是这悲怆失望仁厚的老人,想到此,他仰天狂笑着,一纵十丈,满山纵着,像疯子也似的怪叫着,不一刻他已窜上这山的绝峰。

  有一声清晰的长啸,带着一个枯瘦的胴体,自那高有百千的绝峰之上一泻而下,随着血花四溅,天上有一颗明亮的星星也正于此时飞游而下,象征着这世上殒灭了一个不平凡的老人。

  当成功与失望两者都达于极点之时,也许死亡才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云龙三现纪商就这么结束了他的一生,为义而捐躯了自己。

  太阳才下山,这一条川滇道上,远远驰来了两匹骏马,马上一大一小坐着两个华朋挺俊的少年,为首之人一身玄色劲服,左手执着一柄黑光铮亮的大榻扇,虽然现在已是入秋的日子了,然而这把扇子他却从不离开手。

  在他身后三尺左右,紧跟着一个年方十二三岁的孩子,也是一身黑衣,背后却插着一口长剑,不时的左顾右盼,显得非常得意不凡的样子。

  这孩子不时用手摸着那把宝剑,像是伯它去了似的,只要路人有人看他一眼,他就马上用手拍拍自己背后的剑,表示他是一个会武的人,可不容别人随便欺侮,即使是被人家随便看上一眼高明,上马已经就有点心神不安了。

  这马再一走山路,他可真吓得受不住了,不由在后皱着眉叫道:“师父……师父……”

  纪翎勒马回头问道:“作什么?”

  那方凤致不由脸一红吃吃的道:“师父!这里风景不错,我们慢慢的走,看看嘛!”

  纪翎早知道小子心里想的什么,有意一笑道:“风景好的地方多着呢!我们得快走,要不然晚上连地方睡都没有!”

  说着一抖缰绳,这匹骏马一扫尾翻蹄就跑,方凤致只好一咬牙,也跟着策马就追,才跑了一小段,已吃不住劲,在后怪叫道:“喂!师父……停停!停停!”

  纪翎回头皱眉道:“你怕是不是?怕就说话,别说是看风景……”

  方凤致闻言皱眉半天才道:“不是怕……”

  纪翎一笑道:“不带你出来,非要出来,连个马都骑不好,你还要闯江湖,算了!我还是把你送回去好了!”

  这一下可把那方凤致吓坏了,不由用力一夹马腹,叫道:“我会骑,师父!”不想那马猛力一窜,向上一提前蹄,一声长啸。

  方凤致却慌了手,不由一交由马上跌下,眼看身已落地,忽地眼前人影一闪,竟被人轻轻给托住了,仔细一看,竟是纪翎。

  由是这方凤致内心简直把师父佩服得五体投地,望着纪翎脸色大红。

  纪翎轻轻又把他放到马背上,不由微笑的摇了摇头道:“我看你呀……算我倒霉贴了块膏药,想丢也丢不掉……唉!真没办法……得,还是我们两个骑一匹马吧!”,方凤致此时内心可真有点害怕了,只好又下来,重新骑上纪翎的马。

  如此二人一骑,倘带着一匹空马,一路向前紧驰了去,方凤致见纪翎仅以二腿扣着马腹,全身竟像沾在了马背上一样,一任那马颠越起伏,休能动他分亳,由是小心眼里更生敬佩。

  暗暗打定主意,非要把本事学好不可。

  原来纪翎带方凤致外出,已有四五个月了,这些日子裹,四处漂泊,主要是想访李雁红的下落,只是千辛万苦找到了云南,至李府一打听之下,才知雁红仍然未归。

  不得已只好带着方凤致在滇省境内遍访了一月,依然毫不知下落,叶砚霜也无人提起。

  至此这纪翎才心灰意冷已极,心想那李雁红此时一定和叶砚霜凑在一块了。

  他们本是天生地设的一双俩好,自己何故再去破坏他们,自己若退出这圈子内,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即使他们有一点小误会,至时也定会因为自己的失踪,而烟消云散,我又何必再苦心的去找到那叶砚霜,岂不是要愈描愈黑,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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