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秀宫这次陷害皇后不成,还被太后下令拆了戏台,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气焰不复往日嚣张,宫中都暗中在看笑话。
但长春宫的人明白,慧贵妃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日魏璎珞从绣房出来,忽然遇上芝兰,两人目不斜视,错肩而过的瞬间,芝兰问:“魏璎珞,你想知道阿满的死因吗?”
魏璎珞猛然转身。
芝兰微微一笑,道:“今夜三更,你一个人到储秀宫来,记住,若事情传扬出去,你就一辈子也别想知道真相了!”
月白云淡,风中有隐隐花香,夜色中的储秀宫华美辉煌。魏璎珞跟着芝兰走入正殿,向主位上的二人行礼:“奴才给贵妃娘娘、舒贵人请安。”
慧贵妃掩唇一笑,道:“魏璎珞,本宫刚刚还在和舒贵人打赌,赌你敢不敢来。”
魏璎珞神色平淡地问:“奴才斗胆问一句,是贵妃娘娘赢了,还是舒贵人赢了?”
慧贵妃脸一沉,冷冷道:“本宫素来讨厌伶牙俐齿的人,尤其是你,坏了本宫多少好事!不过,你能单枪匹马来储秀宫,也算是胆量过人。”
魏璎珞故作害怕,说:“璎珞毕竟胆小,来储秀宫之前留书一封,若一个时辰内回不去,便只好请皇后娘娘来接人了。”
慧贵妃嗤笑一声,摆了摆手,懒洋洋地说:“好啦,本宫请你来,是要让你看一个人!”她话音一落,一名小太监被推出来,不过十三四岁年纪,在魏璎珞身边跪下。
魏璎珞兴致缺缺地看了那小太监一眼,问:“他是谁?”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回答:“奴才是御花园的洒扫太监小章子。”
纳兰淳雪满怀恶意地说:“小章子,说说你在正月初十那天晚上,到底看到了什么!”
魏璎珞脸色骤变。
小太监瞥了魏璎珞一眼,胆怯地回答:“那晚皇上在乾清宫招待宗室,御花园的管事们都躲懒打牌去了,就剩下奴才一人看守,后来听见假山那儿有动静,就悄悄过去了!”
魏璎珞不复刚刚的镇定,急切地问:“你看到了什么!”
小太监颤着声音回答:“奴才亲眼看见,璎宁姐姐被一个人拖入假山……”
魏璎珞忽然爆呵:“你为什么不救人!”
小太监吓坏了,向后一瘫,道:“奴才不敢……那人、那人……”
魏璎珞揪住小太监的衣襟,问:“那人到底是谁!”
小太监被勒地难受,大叫道:“是富察傅恒,富察傅恒!”
魏璎珞一脸愕然,手中一松,片刻后,她反而笑了,点点头,说:“故事编的不错。”
纳兰淳雪皱起眉,问:“你以为我们是编故事骗你?”魏璎珞恢复了平静:“姐姐的事,我入宫的目的,张嬷嬷最清楚!我今天去绣房看她,却遇到了芝兰,然后芝兰就说知道我姐姐的事情,不是太奇怪了吗?你们是从张嬷嬷身上得知我的秘密,想要借机嫁祸富察傅恒,逼我为储秀宫所用,对不对?”
大殿内一片寂静,小太监张着嘴,似乎吓呆了。
慧贵妃轻笑一声,打破了沉寂:“魏璎珞,你以为证物只有一件玉佩吗?”
魏璎珞心中一紧,问:“娘娘这是什么意思?”纳兰淳雪看向小太监,命令:“拿出来吧!”
小太监颤巍巍地从怀里取出一条朝带,托在魏璎珞眼前,说:“奴才在假山捡到了这条朝带,一定是对方走得太急,没顾上——”
魏璎珞一把夺过朝带,上面绣着与玉佩同样的满文,她瞬间攥紧了朝带。
慧贵妃得意地说:“富察傅恒,一块玉佩还能说是巧合,如今连朝带都有,这可是一等侍卫贴身之物,难道也会随便遗失吗?”
魏璎珞攥紧了朝带,目光闪烁不定。
纳兰淳雪立刻趁热打铁,也道:“富察傅恒玷污了阿满的清白,端庄贤良的皇后娘娘为了维护亲弟弟的名誉,便将这个可怜的宫女逐出了宫,仅仅是这样,她还不放心,若这宫女出去乱说,必定会影响富察家的声誉!为了永绝后患,索性——”
魏璎珞厉声道:“够了!”
纳兰淳雪笑吟吟地说:“瞧你,我还没说什么呢,就气得浑身发抖,我也理解你,千辛万苦入宫,就是为了寻找杀姐仇人,却成了仇人手里最好的一把刀!那一对伪善的姐弟,不定在背后如何嘲笑你,说你是多么愚蠢,竟认贼为主!”
璎珞冷冷盯着慧贵妃,问:“贵妃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慧贵妃语气蛊惑地道:“皇后最擅长的就是惺惺作态,靠那张端庄贤良的脸欺骗天下人,如今,你已经知道了真相,本宫希望,你为本宫效力!”
魏璎珞问:“如何效力?”
纳兰淳雪伸出手,递给璎珞一包药,道:“皇后如此愚弄、欺骗你,难道你不想报复吗?只要将这包药放入皇后日常饮食之中,便可神不知鬼不觉杀了她!”
璎珞一怔,难以置信地问:“你要我毒杀皇后?”
纳兰淳雪轻蔑一笑,问:“怎么,你害怕了?皇后是傅恒最大的靠山,为了维护自己的亲弟弟,不惜杀死无辜的阿满!可怜阿满先是失贞,被逐出宫,最后被人活活勒死,为家族所唾弃,这一切的不幸,都是皇后姐弟造成的,你竟还心慈手软!”
璎珞指尖一颤,接过了药包。
次日,长春宫,傅恒前来探望皇后,魏璎珞在茶房中准备茶水,珍珠从后面走过来,问:“璎珞,茶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