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春季的星期天,明子来找花子,带花子去银座。
对花子来说,银座和城郊的小街没有什么不同,但银座毕竟有不同于别处的香气。
明子牵着她的手,所以走得很好,但盲人毕竟和眼睛好使的人不同,所以有的行人已经走过去了却禁不住回头看看。
“啊,花子,花子!”
喊着花子的名字,从后面赶来一把抓住花子的手,原来是-子。
花子还记得,-子就是在火车里亲切地和她一起玩的姑娘。
只要用她细长的手指一摸立刻就知道是谁。
花子高兴得喊出声来,立刻把-子拉住不放了-
子看到旁边的明子有些不好意思。
明子问她:
“你认识花子?”
“对-
子不声不响了,因为她看到明子美得光彩照人。
“不熟悉,是在火车里遇上的……可是我们约定,将来上同一个女子学校。”
“啊,上女子学校?”
明子亲切地笑笑说:
“咱们三个人上同一个学校多好!”
“哎呀!”-
子看了明子一眼,有些心跳。
这时,-子的母亲赶来了-
子想,三个人上同一个学校该多好。
她很喜欢明子说的这句话,她的脸有些发烧。
明子的面孔修饰得非常得体,乍一看使人感到这是一个美少年,笑一笑,便感到亲切得马上拉住她。而且那眼睛总是那么莹润,的确是一双姑娘的眼睛……
还有,那明朗、清澈的声音,-子要听一次就永远忘不了。
花子好不容易和明子一起出来走走,但是她既看不见明子的面貌,也听不出她的声音,-子就觉得明子的如此举措实属浪费。
明子这样的人给与花子那么多亲切,太让人高兴了-
子母亲邀请她们到银座后边的一家西洋点心铺吃点心,到了那里之后,明子把花子抱到椅子上,用叉子把果实馅饼切成小块,给她送到嘴边的时候说:
“好。里边的苹果馅。你家乡也有苹果园吧?”-
子母亲非常感动,望着她俩说:
“很周到啊,简直像母亲一般。”
喝可可时,明子拿着碗给花子喝-
子羡慕得自己也想当盲孩子。
花子像个玩偶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常常用手摸摸明子的袖子和肩膀。知道明子就在身旁,她一切放心。
明子在她旁边,她心里明明白白,但是在人多的店里,如果不试试明子在不在,就心里没底。
花子这类动作,很好地表明了她对明子无瑕的爱与信赖。就像年幼的孩子,带着他走在人群中时,他总不忘时时看看母亲或姐姐的脸-
子有些不服气,她想,我不是在火车里和她玩得那么好,那么亲热么?
刚才在银座大街相遇的时候,她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子,还非常高兴,以后就只对明子亲热,等于把-子的存在忘掉了……
而且花子对-子的母亲根本不加理睬。
花子当然不知道这种场合必须和在场的人适当地打招呼,表现很有教养,十分有礼,但是花子除了自己特别喜欢的人以外,别人在与不在都没有区别。
花子如此任性,因为她是个残疾孩子,所以没人计较-
子心想,不管多么喜欢花子,如果是我,我可不带个盲孩子在银座大街上走,因为别人看着确实显得品位不高。
老实说,-子回忆起火车里同花子相遇的事还有些害臊呢。
但是,一心一意地倚靠明子,认认真真地和她好,对于远处的声音侧耳谛听的花子,别人看起来就是自天而降的天神之子。仿佛散发着神圣的香气。东京的美貌少女们,和来自乡村的花子相比,实在是相差甚远。
“真是个非常漂亮的孩子。”-
子的母亲深感不可思议地仔细瞧着花子。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给人以神圣感的孩子。”
“是!”
明子点头。
“这样来看待花子,我就深深感到无论如何让这孩子突然之间说出话来。我就想,是不是能够让他用美好的声音,说出类似神的语言,使大家为之一惊。”
“真的。也许能那样哪。现在有的哑巴能说出漂亮的话来了。”
“是么?”
“聋子,总而言之就是哑巴吧。耳朵听不见,就不知道怎么才能说话,所以结果就成了哑巴。只要记住发声的方法,即使聋子也能说话。聋哑学校教给呀。”
“是啊!”
明子很高兴,摸着花子的刘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