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他的意思。就是如果有万全的把握,不会引火烧身,并且能破坏彻底,就下手!
我装作没听懂的样子,不接他的茬。我可不是007,我只是个普通的记者,这次兼职扮一次有特异功能的间谍,玩的太大会把自己玩死的。
远处的海上,传来了马达声。
一艘摩托艇破开海面,转眼间就冲上了海滩。
大功率的探照灯亮起,在海滩上来回扫动了几下,照到了我们两个就停住不动。一个光着上身的汉子从艇上跳下来,几个大步迈到我们跟前,很江湖地拱手抱拳问道:“是戴行先生和VIVIAN小姐吗?”
“是的。”我点头。
“那就请跟我上船吧。”他也不多废话,转身就领着我们往摩托艇走去。
淌了几步海水,我俩上了摩托艇。艇上还有一个人,这时却跳了下来,和先前的大汉一起,一左一右把艇往海中推了一段,掉转了方向,这才跳上艇,重新发动起来。
这艘摩托艇马力十分强劲,全速前进的时候,船头翘起来,整艘船沾着海面一飘一飘,打碎了的细小水珠和强风扑面而来,像冰珠一样打得脸上生疼,不过转眼就麻木了。估计时速至少在八十公里以上。
寇云紧紧拽着我的胳膊,脸色惨白。
船在海上狂飙了近一个小时,才放慢了速度。前方海上有一个小黑影,慢慢地摩托艇靠近了些,那似乎是艘渔船。
这艘渔船个头挺大,应该是条远洋捕鱼船,和大多数中国渔船一样,已经相当老旧,甚至让人感觉有些破破烂烂。
摩托艇向渔船靠了上去。我心里有些郁闷,虽然没指望过有像新希望号那样的船来接我们,不过这艘渔船,也真是太破了些。狴犴的待客之道,实在不怎么样。
渔船上放下软梯,其实本来也没比摩托艇高太多。当先的大汉身手矫健,蹬了一步软梯就扒着甲板翻了上去。我有样学样跟着上了渔船,后面的寇云站在摩托艇上摇摇晃晃,差点栽到海里去。
我只好俯下身去伸手拉她,她旁边的汉子也又是扶又是托,好不容易把她弄上渔船。
到了这个相对安稳点的地方,刚经过一番剧烈折腾的寇云胃里反倒翻滚起来,扒着船舷伸出头去一阵蕴酿,不过只是干呕,没真吐出什么东西来。
其实这才难受,索性大吐一翻也就算了,欲吐未吐最恶心人。
记得寇云这丫头去嘉年华玩的时候,最爱云宵飞车之类难度系数超高的玩意,在空中绕几个8字都喊不够过瘾,刚才这半个多小时的强度虽然厉害,不过还不如她去嘉年华玩一下午的程度。现在这幅模样,看来她是晕船。一物降一物啊。
等了一会儿,一个人走近问:“好些没有,好些的话进船舱吧。”
我向寇云看了眼,她点了点头,于是便跟着那人往船舱走去。经过地上的鱼网时,寇云脚下绊到,如果不是我眼明手快,就得摔个狗啃泥。看来她也只是硬撑着,离缓过来还远着呢。
船舱里灯光昏暗,拉门而入的时候,那门摇摇晃晃,好象用力一拽就能拉下来一样。船舱里一块圆型地盖已经掀开,下面透上来的灯光倒比船舱里还要亮许多。引路的人率先爬了下去。
跟着他下到底部的船舱,我不由得一愣。
眼前是一道装修极考究的长廊,黄中泛红的地板打过蜡呈亮,两边的墙贴着木纹墙纸,差不多的颜色,让人心里一暖。墙上除了挂着一些装饰画外,每隔几步还有金属扶手,以防风浪大时来往的人跌倒。尽管和新希望号那种奢华不能比,但和这艘渔船的外观,绝对是两个世界。
惊讶之余,我意识到,这艘船表里不一的地方,恐怕还不止是装修。它的各项性能,肯定远远超出了一船渔船。应该说,渔船只是外观上的掩饰,甚至这艘船有武器系统,也颇有可能。
领路的年轻人冲我微微一笑,说:“请问两位,是需要一间房,还是两间。”
我下意识地想看一下寇云的意思,好在醒悟过来,以这一次我们扮演的身份,决定这种事情,如果还要问一声助手,就显得不正常了。
“一间房,两张床。”我用符合戴行性格的简短语言回答。
连接受这样邀请,都坚持要带上女助手的人,怎么可能会要两间房,恐怕他也是出于礼貌才问这一声。
“好的。”
我们被领到一间舱房,相当于四星级酒店的标房,可能还要稍大些。
把背包放下,领我们来的年轻人却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门口,似乎在等什么人。
“怎么?”我皱了皱眉头,作出有些不快的样子。
年轻人笑了笑,没有答话,却向后让了半步。然后另一个人走了进来。
“你好,我是这艘船的船长,你可以叫我老麻。”说话的这汉子身型魁梧,最显眼的是他一脸的麻子,不知道他是真的姓麻呢,还是因为这麻子才被称为老麻。
“这艘船的速度不慢,不过要到老板那里,还得开上一天。在此之前,我想再次确认一下你的身份。”老麻看着我说。
“确认身份?”
“是的,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接受老板的邀请,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这是我责任所在,希望你配合。”老麻软中带硬,一步不让。
要证明身份,当然只有一种方式。
我伸出手,手掌向上,五指微张。
老麻眯起了眼睛。
一秒,两秒,三秒……
见鬼,我忽然想起,寇云正在晕船呢。她的小脸青青白白,在吐和不吐之间挣扎了半天,是不是现在使不出能力了?
我的汗立刻就从后背渗出来了。目光缓缓在房间里移动,看起来似乎在寻找目标,其实在掠过寇云的眼睛时,狠狠给了她个眼色。
“哇!”
这不是老麻的惊呼声,而是……寇云吐了。
我伸出的手在颤抖,脸也在抽筋。
一滴,两滴……粘呼呼酸叽叽的东西,挂在我微张五指的空隙间,慢慢往下掉。
老麻的瞳孔有些放大,门口的年轻人脸也抽得厉害,背过身去,肩膀一耸一耸。
“明天再给你确认,现在……我也有点……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