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巨轮强悍地泊入码头的黑夜
舷梯着地,或挑或提下去
一张张黄橙橙的脸
另一头,台制电冰箱才坐上
背夫的肩膀,就舒服地吭唷吭唷
而还有半个小镇的人倚在舷上
把头伸给夜景去抚摸
听,有一只畚箕,在什么地方慷慨慷慨
敲打着胖嘟嘟的巨轮
一船垃圾都喂予江水的馋嘴
上去一层甲板,一排躺椅张开几付白牙齿
将苹果之夜咬得轻轻脆脆
寂静中,闻得到一只手在冒汗
紧抓几千里外的卫生纸
正稀释着肚子里的乡思
最上那一层没人,一根菸蒂丢出来
很亮,中华牌的吧
“他妈的”,不知谁喊
仿佛下了一道命令,不曾停留
萤火般一层层飞下飞下
江水举高手举高手将它
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