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斜阳,垂挂天际,点缀得这浣花溪更美了。
在和煦的春风里,冷红溪一竿在手,其乐融融,他此刻正聚精会神地在钓一尾“松花鲈”,说起来这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工作。
从上午起,到现在为止,这尾老松花鲈,始终在跟他斗法,它甚至已三次吃去了冷红溪钓钩上的饵,而冷红溪都未能觉察。
现在,冷红溪又看见了松枝似的水纹正在鼓动着,向这边移来,他知道这尾老鲈又来了,不禁微微一笑,自语道:“这一次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当时钓竿一平,正要全心地去垂钓,忽然间,斜对岸的芦苇里驶出了一叶小舟,带出了一圈圈的水上涟漪。
冷红溪不由恨道:“糟了!”
果然那尾老鲈鱼,只因有一点动静,就被惊得潜下水底,冷红溪一脸怅然,横目前望,只见那叶小舟,正慢慢的向着这边划过来。
船上共是三个人,却没有一个男人!
冷红溪微微有些惊奇,不由认真打量起来。
那是一叶两头高、当中低的平底小舟。
一个梳着大黑辫子的普通乡下姑娘坐在正中操桨,而在两头尖上,却坐着一双绝世佳人。
冷红溪不看犹可,这一看之下,心弦为之一震。
只见二女,各人戴着一顶平顶宽沿的草帽,居然每人手中也持着一根长竿,在水上垂钓。
坐在船头的那个姑娘,一身月白绸衣,腰系着一条绿色的丝带。
她一只雪白的玉手,正自轻轻拉着帽边,远远地向着自己这边微笑着.
冷红溪只能看见这姑娘的一张嘴和隐在帽影下高高的鼻子,仿佛美到了极点,他剑眉微微一轩,再看船后那个俏立着的姑娘,更不禁为之呆住了。
只见那个立在船后的姑娘,一身紫色的衣裤,俏立在船板之上,有如玉树临风,在她后肩上,斜背着一管翠萧,小蛮腰看起来几乎是双手可握,可是腰下那丰腴的臀部,却能令人遐思。
总之,那是任何一个男人看了也会动心的身材,只可惜,冷红溪所看到的只是一个背影而已。
眨眼之间,这叶小舟,已划了近来,离着冷红溪立身的这个亭子,已只不过四五丈左右,接着缓缓停住了。
那个摇船的姑娘,甩上了一个绳圈,套上了岸上的石头,小船就一丝也不动了。
冷红溪原非是好色之人,可是这两个姑娘那种绝色姿容,却令他怦然心动。
他暗暗道了声“怪也!我天天来此垂钧,怎么没有发现过这样一对姑娘?看样子她二人又不像是偶然来此……”
脑中如此想着,目光不禁又望了过去。
只见那个背向着自己的姑娘,仍然是背向着自己,一心一意地在水上垂钓。
可是那另一个坐在船头上的姑娘,正微微抬起头来,又向着这边笑了一笑。
冷红溪心中又是一动,因为这姑娘那张脸,看来竟是那么的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他心中奇怪,又向这姑娘看了一眼。
这一眼,竟惹得那个姑娘咯咯地笑了起来。
冷红溪只看见她那一口如扇贝似的细齿,在阳光里闪闪发着亮光,心神不禁又大大的震动了一下。
他遂把目光移开,面色同时红了一下。
他本是一肚子的不高兴,可是对这样的一双佳人,却是无从发作。
当下定了定神,注意力又回到了手上的钓竿之上。
那尾老鲈鱼,经此一惊,半天没再出现,冷红溪想下些引子,诱它出来。
就在这时,忽闻那个背向着冷红溪的姑娘,一声清叱,长竿一甩,手上的鱼线,平空甩出了两三丈以外,在水上倏地一掠一拉。
阳光之下,但见水面上鳞光一闪,一条三尺长短,细齿密鳞的鲈鱼,竟被她钓了起来。
冷红溪看清之下,真是又惊又气。
这姑娘所钓起来的这尾鲈鱼,正是自己苦守了整日,而未能钓起来的那尾“松花鲈”。
想不到,这姑娘垂钓之术,竟是如此之高,一上来就把自己猎取的对象抢了去,他心中着实地不是味儿。
那姑娘,钓到了这尾松花鲈,似乎甚为高兴,转身笑道:“姐姐你帮着我,把这家伙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