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前蒙面人这身功夫,尤其是眼前他所施展的这手轻功,无疑使得这位狂傲的老人,打从心眼里由衷地起了一种敬佩之意!
他几乎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可是那是千真万确的,以谭老爷子那等快的身法,对方这个人居然超出他两丈以外,不能不使他生出了一阵寒意。
一追一遁,转眼间已自无踪。
伏身在车厢后座上的盖雪松和陶宏,简直是看花了眼。
马车继续向前驰着。
他二人惊魂甫定,简直有置身在梦中之感!
“黑虎”陶宏感慨着道:“谢天谢地,我们总算躲过了这步劫难!”
盖雪松发着怔道:“那个蒙面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救我们?”
陶宏摇着头道:“不知道!”
盖雪松半天才叹了口气道:“过去咱们一直自命蛮不错的,谁知道……你看看人家这种身手,俺们给人家当徒子徒孙,人家都不要咱们!”
陶宏吐了一口气道:“无论如何,咱们这两条命是保住了,不过——”
他忽然想到了可怕之处,遂即又道:“……要是谭老头再追来可怎么好?”
盖雪松向后面打量了一眼,摇摇头道:“不至于,你没有看见么?那个蒙面人的功夫,还要高过于谭老头,谭老头在他手里还能讨得了什么好来?再说,他的马也受伤了,想追上我们只怕不易!”
“可是这个人又是谁?”
盖雪松想着这个人,喃喃自语道:“……奇怪的是,这蒙面人身手明明要高出谭老头许多,何以却不愿与他正面交手?”
“对——这又是为什么?”
经他这么一提,陶宏也觉出不对了。
“赛吕布”盖雪松不仅仅是因为他施展的兵器“方天戟”与吕布相似,其实他的思维智力也不让吕布,较之“黑虎”陶宏来说,他聪明多了。
“我判断这个蒙面人用心只是在把谭老头诱开而已——”他喃喃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挖空了他的脑子,他也想不起来曾经认识过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一个奇人!
他忽然用手敲着车前板,吩咐前面的车把式道:“快走,快走……”
车把式早已是惊弓之鸟,拼命地抽着鞭子,两匹马可以说是发挥到了能力的极限,马车简直就像飞似地前驰着。
好一阵子紧赶。
足足奔驰了有半个时辰,牲口有点吃不住劲。自动地放慢了下来。
盖雪松心乱如麻,坐在车座上一声不哼地闭着眼睛,“黑虎”陶宏的一颗心却是完全松开了。
他乐得哼起了小曲子——是盛行关洛的“秦腔”,听在耳朵里怪不是个滋味!
前面是个岔口!
车把式把马车放慢了,小心地拐了个弯,他紧紧地带着马缰,车子方一转过来却觉出头上黑忽忽地坠下来个什么物件。
他根本还没有看清楚,那团黑影已落了车前座上。车把式一抬头,面前敢情是一个人,这个人显然就是刚才引开谭老爷子的那个蒙面人。
眼前他对付这个车把式,简直是太不费劲儿了,不过是伸了伸手,那个赶车的把式——“铁弹子”身上麻了一下子,可是昏过去不动了。
蒙面人弯下腰来,两只手紧紧控着马缰,车子缓缓地停了下来。
车厢里的陶宏小调也不唱了,用力砸着车板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他不嚷嚷还好,这么一嚷嚷马车干脆就停下不动了。
陶宏大骂道:“妈的,你睡着了!”
嘴里骂着,一脚踹开了门,身子还来不及出去,就吓得一下子愣住了。
就在车门前站着一个人——那个蒙面人。
盖雪松、陶宏一时吓傻了。
蒙面人那双光采灼灼的眸子,紧紧盯着他们两个,冷笑了一声,道:“盖朋友、陶朋友请出来说话!”
盖、陶对看了一眼,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人家指着名叫,还能再装糊涂?
两个人慢吞吞地下了车。
“赛吕布”盖雪松抱了一下拳道:“方才承蒙义士相救,感激不尽!”
陶宏跟着话题,笑道:“这个义士,真是我们兄弟的救命大恩人,请受我陶宏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