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说:“那我们抢东西吃吧,他总会心疼吧。”王凡想了想说:“心疼倒不会,但东西被日本人吃了,他肯定不甘心。”导演说:“那就这么定了,咱们进屋做饭吃。”王凡说:“饭可不能白吃,得按饭店的标准算钱。”导演说:“放心,少不了你的钱。” 一群人又回到屋子里,老人仍然坐在炕上抽烟。山本故意大声说:“饿了,找找有什么吃的,咱们先吃饭。”王凡指了指厨房的位置,田中走过去打开橱柜,掏出一叠煎饼,大声说:“队长,有煎饼!”山本笑道:“哟西,山东的煎饼好吃的,我爷爷当年曾经吃过的。”老人仍然没说话,只是握着烟袋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几个人开始吃起了煎饼,王凡折腾了半天,也饿了,跟着吃起了煎饼。老人忽然说:“我侄孙子呢,让他来给我装袋烟,我烟袋空了。”王凡看了山本一眼,山本点点头,王凡凑过去,给老人装了袋烟,老人趁两人离得最近的时候小声问:“村里有人死吗?”这台词导演之前交代过,王凡马上说:“有啊,小花的爹被打了两枪,死了,别人没死。”小花的爹是派出所的,在镇上上班,说他被打死是最合理的。老人哼了一声,然后小声说:“橱柜底下有一包药,你摸出来,放到我的酒壶里。” 王凡“啊”了一声,没反应过来,他离开老人后,冲山本使了个眼色,两人偷偷溜出屋子。导演听完王凡的话,皱着眉说:“你大爷爷有多大的酒壶啊?”王凡说:“我大爷爷最爱喝酒,有个大玻璃壶,里面泡的都是我爹挖来的药材,还有条蛇呢。”导演说:“他说的是啥药啊?你摸出来给我看看。” 王凡回到屋里,偷偷把药摸出来了,拿到院外,导演一看脸都绿了:“这好像是耗子药,是毒药啊!”王凡吓得一哆嗦:“我大爷爷要下毒啊!”导演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又掏出一个小药瓶:“这是我吃的中药,治咳嗽的,形状很像,你送回原地去,然后咱们给你大爷爷制造个机会。” 王凡回到屋里,借着给老人送水的机会小声说:“大爷爷,他们看得紧,我动不了手,您等机会动手吧。”老人微微点点头。果然,过了一会儿,横田跑进来说:“队长,山脚下有情况,好像有村民要逃跑,上面让咱们下去帮忙包围。”山本喊道:“都跟我来。”田中问:“这两个人怎么办?”山本说:“带着年轻的。老人家嘛,他眼睛不好,跑不掉的。” 一帮人都跑了,只有张成躲在了角落里,屏住呼吸,继续拍摄。老人拍了拍烟袋,低着头说:“小子,你叫啥名?把柜子上的烟叶给我拿过来,我烟袋空了。”张成只好拿了烟叶递给老人。窗外的导演奇怪地问王凡:“你不是说他一点都看不见吗?”王凡也奇怪:“是不是張成的呼吸声太大了?”导演招手让张成出来,张成走出来,一听王凡的话,当时就喊冤:“天地良心,我憋得心跳都快停了,他不可能听见呼吸声。”导演对王凡说:“你去试试。” 王凡走进屋里,凑到老人身边小声说:“大爷爷,他们让我回来拿煎饼,您没暴露那包药吧?”老人小声说:“放心吧。我猜想小鬼子会在屋里留人,随便一诈就诈出来了。”王凡恍然大悟:“我还以为您看见了呢。”老人“嘿嘿”一笑:“我低着头是为啥,就是怕眼睛看的方向不对,让人发现是诈的。” 这时,张成走了进来,故意大声说:“王凡,你跟我走,老爷子,你老实点,跑不了的。”说完把摄像机调好角度,也出了房门。 老人冲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声,然后下炕,左右仔细听听,见没动静了,几步走到橱柜前,趴在地上,摸出了纸包,然后跑回屋里,掀开红布,露出了大酒壶,拧开盖子,把一包药都倒进了酒壶里。王凡看得直咧嘴,心想幸亏把药换了,否则这壶酒就毁了,大爷爷得打死他。而在他身边,导演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过了一会儿,天快亮了,几个人回到了屋子里。山本做出很疲惫的样子说:“我先睡一会儿,张成放哨,田中做早饭,做好后喊醒我。老人家,有人想跑,被我们抓回来了,就吊在村口的树上,等中午的时候,当众枪毙,以儆效尤。”老人听了,手抖了一下,没说话。 5.震天地的杀声 王凡爬到老人身边,装做挨了打的样子说:“大爷爷,您还好吧?”老人没说话,抓住他的手,在手心里写了个字“四”。王凡明白了,大爷爷这是问多少人呢,他抓住大爷爷的手握了握,表示对了。大爷爷又写了个字“杀”。王凡心里一惊,他顾不得不真实了,小声说:“没用,山下还不少呢。”大爷爷哼哼着,唱戏一样的小声说:“杀一个少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