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吉不眨眼的狠狠凝视寇仲,呼吸逐渐回复平常的慢、长、细,然后嘴角露出一丝带点不屑的冷笑,淡淡道:"我马吉在大草原混了这么多年,从没有人像少帅般以生死来威胁我马吉,因为他们都明白我只是个做生意买卖的人。少帅若想要我的命,悉随尊便,但若要我跪地求饶,却是休想。"
言罢转身便去。
寇仲心叫有种,更大感奇怪,马吉在目前对他不利的情况下,为何仍要站在拜紫亭的一方,照道理若与他性命有关,马吉该是那种可出卖父母的人。
冷喝道:"吉爷留步。"
马吉立定离他七步许处,头也不回的哂道:"还有什么好谈的?"
寇仲注意到厅内的拜紫亭朝他们望来,柔声道:"吉爷可知呼延金已打响退堂鼓,拿深末桓来和我说条件讲和。"
马吉胖躯一颤,道:"深末桓和我马吉有什么关系?"
寇仲知道自己击中马吉弱点,微笑道:"怎会没有关系?若深末桓干不掉我们,吉爷以后恐怕没多少好日子过。这是何苦来由?"
马吉的胖躯出奇灵活地转回来面向寇仲,哈哈笑道:"我从没见过比少帅更狂妄自大的人,且是欺人太甚。要杀我马吉的人,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但马吉不是活得好好的。仍是那句话,我的命就在这里,有本事就来拿吧!"
寇仲失笑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以前你有颉利作后台,又与深末桓、呼延金、韩朝安、杜兴等互相勾结,确没多少人能奈你吉爷何。可惜现在形势剧变,首先颉利再不需要深末桓这条走狗,因为深末桓已成颉利和室韦各族修好的最大障碍。呼延金的形势更好不了多少,阿保甲第一个想除去的人正是他。至于杜兴,吉爷你自己想想吧!"
马吉听得脸色数变,忽明忽暗,显示寇仲的话对他生出极大的冲击和震撼。
寇仲神态轻松的道:"至于你老哥嘛!处在立场暧昧,与拜紫亭更是纠缠不清,不识时务。明知颉利不惜一切的与突利修好,目的是要联结大草原各族南侵中土,却仍阳奉阴违,与拜紫亭眉来眼去。颉利不是着你无论如何要将八万张羊皮还我的吗?还要在老子面前耍手段弄花样。是否真的活得不耐烦哩!"
马吉的脸色变得有那么难看就那么难看,肥唇颤震,欲言又止。
寇仲终使出最后的杀手,说出晓得颉利命马吉把八万张羊皮还给他事。
要知马吉是咋晚才从赵德言处接到此一命令,而寇仲却像早晓得此事般,肯定可使马吉疑神疑鬼,弄不清楚寇仲现时与颉利的关系,甚至有被出卖的感觉,再没有被颉利支持的安全感。
来完硬的又来软的,寇仲几可肯定深末桓能与呼延金联手来对付他,全赖马吉在中间穿针引线,否则两方没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碰头成事。唯一他不明白的地方,是马吉为何明知颉利因要与突利修好暂时停止所有对付他寇仲的行动,而马吉仍敢胆生毛般务要置他和徐子陵于死地。
寇仲柔声道:"我寇仲说过的话,答应过的事,从没有不算数的。我也是因尊敬吉爷才这般大费唇舌,以后大家是朋友还是敌人,吉爷一言可决。"
马吉脸容逐渐回复冷静,双目芒光大盛,且露出其招牌式的虚伪笑容,平和的道:
"少帅从来不是我的朋友,将来也不会是我的朋友。但我亦不愿成为少帅的敌人,至于少帅怎么想,我马吉管不到。八万张羊皮的事再与我无关,失陪啦!"
就那么转身离开。
伏难陀双目闪耀着智慧的光芒,语调铿锵,字字有力,神态却是从容不迫的道:
"要明白何谓‘我‘,先要明白‘我‘的不同层次。最低的一层是物质,指我们的身体,稍高一层的是感官,心意又高于感官,智性高于心意,最高的层次是灵神,谓之五重识,‘我‘便是这五重识的总和结果,以上御下,以内御外,灵神是最高的层次,更是其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