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换过衣衫,戴上面具,昂然穿街过,朝外宾馆所在走去。
街上混乱情况依然,一群又一群的暴兵乱民,目露凶光手提兵器的四处搜寻三人踪影,反予他们方便,不用心会给守军盘查,因为敌人目标明显,反疏忽他们。杜兴更会依商定计划找人扮作他们逾墙逃离龙泉,等敌人误以为他们不在城内,他们便可见机行事。
三人跟着一股人身后走过一段朱雀大街,转入一处横巷,跋锋寒道:"你们怎么看杜兴?"
寇仲摊手道:"我听不出任何破绽,因为他的而且确曾与许开山大吵一场。我们办妥事后,就去找许开山算账,还有烈瑕和韩朝安,一个都不放过。哼!"
徐子陵望往对街的外宾馆,那是平遥商落脚的地方,令人难知吉凶。最理想是欧良材等已离城,最坏的情况是他们给囚禁到牢狱去。
跋锋寒道:"现在我们别无选择,只好把重注押在杜兴身上,若他敢骗我们,我绝不放过他。"
寇仲道:"别看他满口粗话,却是个粗中有细极有分寸的人,更是识时务者,除非他不惜放弃千辛万苦在山海关经营起来的事业,否则只好乖乖与我们合作,来个带罪立功。哈!"
徐子陵凝望外宾馆大门,道:"今趟来的先头部队不是突厥狼军,而是菩萨的回纥精兵,对拜紫亭会造成怎样的心理影响呢?"
寇仲欣然道:"陵少想得非常周到,影响可分几方面来说,首先是有关回纥本族的形势,菩萨在突利的全力支持,颉利的首肯和他因赫连堡一战如日中天的声势下,夺回他在本族失去的东西,故能领军西来。此更代表大明尊教在回纥失势,大幅削弱大明尊教对拜紫亭的影响力。"
跋锋寒叹道:"突利总算做对件好事。"
寇仲续分析道:"其次是颉利、突利让菩萨打头阵,摆明在对拜紫亭造势施压,显示反对拜紫亭立国的并不限于突厥人,还有其他大草原的种族。若我是拜紫亭,今晚定不能成眠。"
徐子陵此时喝道:"看!"
两人闻言往外宾馆望去,只见管平闪闪缩缩的走出大门,左张右望。
三人忙往后移,避开他鬼祟的目光。
寇仲喜道:"欧良材等定因城门关闭走不了哩!"
管平从大门闪出,往南门方向走去。
寇仲当机立断道:"陵少和老跋去跟他,小弟入馆探望老朋友。"
管平坐上藏在桥底的小艇,往龙泉城西南方划去。
徐子陵正要沿岸追蹑,跋锋寒牵他衣袖道:"桥底尚有另一艘小艇,走水道总好过走陆路,谁想得到我们尚有游河的兴致?"
两人迅速登艇,徐子陵负责划桨催船,远吊着前方若现若隐的管平。
管平警觉甚高,不断往岸上察看,又朝他们瞧来,显是对他们生出怀疑,两人心中叫糟。
跋锋寒低声道:"看来还是弃舟登岸追他稳妥点,虽然困难倍增,总好过明目张胆的随他在河道上左兜右转。"
徐子陵悠闲的拨桨,微笑道:"我敢赌他是到大明尊的巢穴小回园去,这正是我和寇仲那趟到小回园的同一水道。"
管平此时左转划进往北的水道,若依这方向,肯定不是到住于西南的小回园。
跋锋寒早从两人处听过小回园,冷笑道:"好猾的家伙,想试采我们哩!"
接着皱眉道:"若杜兴说的是事实,美艳该是伏难陀的人,理应与大明尊教处于对立,为何美艳的手下会到小回园去?"
徐子陵没有跟进管平的河道,迳自直朝西行,道:"此事确令人费解,不过杜兴并非通天晓,美艳和大明尊教的真正关系恐怕连他都不知道。烈瑕说过美艳曾是他的女人,我看他该不是说谎。而他对伏难陀的敌意亦是发自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