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真见鬼!对,这种事是完全可能的……对呀,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我的人并不到那里去呀!”
“她,您的那个她在哪儿?”
“这一点您很想知道,您到底要干什么?”
“我承认,我老是说的那个事……”
“呸,我的天啦!您真是厚颜无耻!唔,我的那位在这里有熟人,住在三楼,临街。您还怎么样?要我把他们的名字都说出来吗?”
“我的上帝!我也有熟人住在三楼,窗户也是对着大街的!
……是一位将军……
“将军?!”
“是一位将军。我告诉您是哪位将军吧,好,是波罗维津将军。”
“这就巧啦!不,这不是他老人家!(哎呀,真是活见鬼啦,活见鬼啦!)”
“不是他老人家?”
“不是他老人家。”
两人默默不语,莫名其妙地面面相觑。
“喂,您干吗这么望着我?”青年人叫了起来,恼火地摆脱自己身上的麻木与沉思。
先生开始焦躁不安了。
“我,我,我承认……”
“不,对不起,对不起,现在让我们理智一点说话。事情是我们共同的。请您向我解释一下……谁住在那里?……”
“是熟人吗?”
“对,是熟人……”
“您看,您看见了吧!我凭您的一双眼睛,就看出我猜着了!”
“真是见鬼了!不,不,真是活见鬼了!您是瞎子不是?
我不是站在您面前,我不是没同她在一起吗?咳,真叫人丧气!不过,您说也好,不说也好,我反正无所谓!”
青年人无比愤怒,两次踩着鞋后跟转过身来,把手一挥。
“我倒没有什么,作为一个高尚的人,我什么都会告诉您,首先她是一个人到这儿来的,他们是亲戚,所以我就没有怀疑。昨天我碰见那位大人先生,他说他从这儿搬走已经有三个星期了,搬到另一套房子里去了,可是……也就是说,不是我的而是旁人的妻子(他站在沃兹涅申斯基桥上),这位太太说,前天她还来过这里,也就是去过那套住宅。可厨娘告诉我,那位大人先生的住房已经被一个叫鲍贝尼津的青年人租下了……”
“哎呀,活见鬼了!真是活见鬼了!……”
“先生,我胆战心惊,快吓死啦!”
“咳,见鬼去吧!您胆战心惊、快吓死啦,与我有什么相干?哎呀,一会儿就会好的,您瞧……”
“在哪里?在哪里?您只要叫一声:伊凡·安德列依奇,我就会跑来的……”
“好,好,哎呀,又见鬼啦,真是活见鬼!伊凡·安德列依奇!!”
“我在这里,”返回来的伊凡·安德列依奇嚷叫起来,他已气喘吁吁了。“唔,什么?什么?在哪里?”
“不,我不过这么……我想知道,那位太太叫什么名字?”
“叫格拉芙……”
“格拉菲拉吗?”
“不,不完全是格拉菲拉……对不起,我不能把她的名字告诉您。”说这话的时候,那位可敬的先生的面色,已经苍白得像一块白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