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您不要哭嘛,我不希望您哭,”纳斯金卡说完就迅速地从长凳上站起身来。“走,起来,和我一起走,您不要哭嘛,您千万别哭,”她一边说一边用手巾给我擦眼泪。“好,我们现在一起走,也许,我还有话要对您说呢……是的,既然他现在已经抛弃了我,既然他已将我忘掉,尽管我还爱着他(我不想骗您。)……现在您听我说吧,请您回答我。比如,如果我爱上了您,也就是说如果我只是……啊,我的朋友,我的朋友!我一想起我曾经嘲笑过您对我的爱,以至于伤害了您,甚至还夸过您没有爱上我呢!我就感到难过。……啊,天哪!我怎么就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怎么就没有预见到呢?我真愚蠢,不过……好了,我下定了决心,我把一切都说出来……”
“您听我说,纳斯金卡,您知道吗?我马上要离开您,就是这么个事。我简直是在折磨您。瞧,您现在为了曾经嘲笑过我而受到了良心上的谴责,可是我不希望,是的,我确实不希望您除了痛苦之外……我当然是有责任的,纳斯金卡,我们分手吧!”
“站住,您听听我的意见吧。您能等下去吗?”
“等什么?怎么等?”
“我是爱他,但这会过去的,这是应当过去的,它不能不过去,实际上也正在过去,我听见……谁知道呢?也许今天就会结束,因为我恨他,因为当我们在这里一起哭泣的时候,他嘲笑过我;因为您不像他那样,把我抛掉;因为您爱我,而他却不爱;最后因为我自己爱您,是的,我爱您!我像您爱我一样爱您!这一点我不是以前亲口对您说过,您亲自听到过吗?我爱您,因为您比他好,因为您比他高尚,因为,因为他……”
可怜的姑娘激动得说不下去了,她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后来就躺到我的怀里,伤心地痛哭起来了。我安慰她,劝她,但她还是哭个不停。她一直握着我的一只手,一边痛哭嚎啕,一边说道:“您等一等,您等一等,我马上就不哭了!我想告诉您……您不要以为这些眼泪(这是由于软弱造成的)……您等一等,它会过去的……”最后,她停止了哭泣,擦去了眼泪,我们又往前走去了。我本想开口说话,但她老是求我等一等。我们后来都不说话了……最后,她打起精神又开始说了起来。
“是这么回事,”她用虚弱无力和颤抖的声音开始说道,但那声音之中突然响起一种异样的音符,直接刺进我的心里,叫人感到甜蜜蜜的。“您别以为我是那么水性杨花、朝三慕四,不要认为我会那么轻率而迅速地忘记和背信弃义……我爱过他整整一年,我可以用上帝发誓,我甚至从来没有动过对他不忠实的念头。但他对这事却是鄙视的,他嘲笑过我,愿上帝与他在一起!他刺激我,而且伤害过我的心。我不爱他,因为我只能爱一个度量大、能理解我、道德高尚的人,因为我自己就是一个这样的人,所以他不值得我爱,咳,愿上帝与他同在!他这样做更好,比我在自己以后的期待中发现受骗上当时才认清他的面目要好。……好啦,完了!但是,我善良的朋友,谁知道呢?”她握着我的手继续说下去。“谁知道呢?也许我全部的爱就是感情上的受骗,想象力的受骗,也许它一开始就是一场淘气的游戏,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产生它的原因是我生活在奶奶的监视之下吗?也许,我应该爱的是另一个人,而不是他,不是一个这样的人,而是一个怜我痛我的人,所以,所以……咳,我们不谈这个事吧,不谈啦,”纳斯金卡激动得喘不过气来,把话打断了。“我只想告诉您……我想告诉您的是:尽管我爱他(不,是过去爱他),尽管您还会说……假如您觉得,您对我的爱非常深,最终足以从我的心中把我以前对他的爱,排除出去的话……如果您想可怜我,如果您不想我一个人去单独面对命运的挑战,没有人安慰,没有希望,如果您想象现在这样爱我,永远爱我的话,那么我可以赌咒发誓,我对您的感激,我对您的爱最终是会对得起您对我的爱的……您现在愿意抓住我的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