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半夏摇摇头,道:“我当初想的是他们可能曾想过要做东北那家上市民企的生意,就像他以前要做高跃进的生意,一早就把高跃进的公司做了外围调查一样,他们已经把东北那家调查得有点眉目。”
赵垒点点头道:“这倒也有可能,我本来怀疑他一早就有扳倒那家东北企业的打算,原因不明。只是给你发个邮件,嫁祸于你,以后如果东窗事发,就可以引导那个东北人循着线索来找你算帐,以为你是后台。然后他就可以逃脱。不过妞,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许半夏又是暗笑,赵垒言语间对屠虹很是不客气,显然大有原因。不过照屠虹的性格,似乎有点不大可能这么阴险毒辣,所以许半夏不相信赵垒的推断,笑道:“帅哥,你还说不吃醋,屠虹在你嘴里都差不多成奸角一个了。我是不相信他会那么奸恶的。”
赵垒听着笑道:“别瞎说,你每天接触那么多男人,我要这么就吃醋的话,还要不要命。我只是从他一早就熟悉那家上市民企,一上来就给你列出一串针对性的问题想到的,不过你的解释或许也有理,但我不是很相信他们会如此无的放矢,中国上市公司那么多,他们怎么可能全都了解下来?为什么就偏偏只选中你这家?就算是巧合吧,妞,你也要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我的话是旁观者清呢?”
许半夏心头一凛,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是在如此尔虞我诈的氛围里,怎么可能出现一个干净的兔宝宝?“万一……万一屠虹没接受我的劝解,还是照着他们原来的本意,把文章给发表了,做第二个刘姝威的话,我的计划不是得全盘砸了?不错,这里得加个保险。”
赵垒喝口水,把玩着杯子,两只眼睛似乎是好奇地看着杯子被他倾斜成45度角,水却是满了杯底,还未到杯口,显然是水量不到杯子体积的二分之一。他玩够了,才道:“妞,你知道我的担心了吧,我总感觉他们把文章发表的可能性很大,否则辜负前面做的那么多努力。很多人,尤其是一个团队,事情做上手后,就有了个向前的惯性,虚言恫吓是很难阻止他们的,除非有真正的外力阻止。或者他们存着另一个打算呢?比如说,他们这么大胆揭发一起显而易见的弊病,导致名声大振,成为正义的化身。有些不三不四的企业以后为了谋一个好名声,心甘情愿花大价钱请他们合作包装,他们可能还因此成为一面旗帜。苦只苦了被他们利用的人,妞,那就是你。”
许半夏好好回味了一下她以前与屠虹的言语交往,还是摇头,“可能性不大。”
赵垒揽住她的腰,亲昵地俯首耳边,道:“可也不能排除可能性不是?我是要等经历够以后才明白,人性为了利益,能险恶到何种地步。别大意,否则真被我说中的话,你就被动了。”
许半夏被赵垒的亲昵弄得有点迷迷糊糊,可又觉得屠虹的事情得从长计议,还真得想一个更保险的办法出来。一边要享受回应赵垒的亲密,一边又想快点拿出个好办法,于是更加迷糊,身不由己陷入赵垒布下的温柔乡。
只要不喝酒,许半夏一般起床比较规律,一早便醒。梦里不知身是客,睁开眼睛才忽然想起,赵垒在哪里?心下一惊,微微支起身看,借着透过遮光帘的微光,见赵垒与她一样,各据大床一边,各自睡得香甜。不由笑了,是不是习惯单身了?流连着不想起床,便钻到赵垒背后,脸贴着他的背。赵垒可能有所感觉,朦胧中问了一句“冷吗”,许半夏答个“不冷”。赵垒又是呼吸均匀地睡去。他可能想换个睡姿,只是身后被许半夏趴着,尝试几下无效,只得继续侧着身睡,许半夏觉得特别好玩,真想拉开窗帘,取出包里的照相机拍下赵垒的睡姿,可又不舍得惊动他,只得一个人贴着赵垒的背傻笑,心情愉快得像要飞天。
人逢喜事精神爽,再回想昨晚与赵垒的谈话,觉得也不能不防屠虹,万一有什么问题的话,她还真是被利用了还得被人笑话是傻冒。很快地,许半夏便趴在赵垒背后,听着赵垒的心跳,得出后面的行事步骤。打开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多,都已经睡了九个多小时了。见赵垒没有醒转的意思,想他也难得睡个好觉,平时不知多少事情烦他,还是让他继续睡吧。可许半夏躺不下去了,她想着赶紧着手办理东北之事,以免夜长梦多。便轻手轻脚起床,到客厅的洗手间洗了脸,想打电话,又怕吵到赵垒,干脆披上外套,提把椅子到外面走廊上,坐走廊上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