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比先生的手僵在半空,感到一阵寒意钻入骨髓。“其他人?”他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什么其他人?” 玛萨咧开嘴巴冲他微笑,她手中的水杯稳稳当当,里面的水一晃不晃,“其他那六个。据我所知是六个,怎么,还有更多?” 艾伯比努力控制住自己,说:“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玛萨淡淡一笑:“亲爱的,你不能就这么把之前的六个老婆都忘了啊,事实上,这很容易查出来,我的律师,盖因斯伯勒先生是个非常聪明的人。” “这都是盖因斯伯勒瞎编的!” 玛萨“扑哧”笑了:“你这个小傻瓜,其实,从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个怎样的人了。” 艾伯比先生试图让自己镇定一些,他气喘吁吁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玛萨冷冷地说:“因为你和我父亲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方方面面都是——你的穿着,整洁得令人厌恶,还有你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你就是他那样的人,而他是我这辈子最憎恨的人,他为了钱与我母亲结婚,最后为了遗产杀死了她。” “杀了她?”艾伯比先生呆若木鸡。 玛萨冷酷地说道:“没错,他杀死了她——先问她要一杯水,等她把水拿来时弄断了她的脖子。” 艾伯比先生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追问道:“后来你父亲怎么样了?被抓了吗?” 玛萨答道:“没有,他没被抓,案发时没有目击证人。不过,盖因斯伯勒先生曾经是我母亲的律师,他找到一位医生,那位医生证明了我父亲是如何杀死她的。可是,判决还没下来,我父亲就因为突发心脏病死了。” 艾伯比惊呆了:“就是那件案子——我读到的那件!天哪,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玛萨用冰冷的语气说:“当年我发过誓,日后一定要找个和父亲一模一样的男人,然后让他受尽折磨。我将对他所有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却一项都不让他得到满足。我知道他为了钱才与我结婚,但在我死之前,他休想拿到半分。我会活很久很久,而他必须小心翼翼地照顾我,尽量让我多活一口气。” 此时艾伯比先生已经恢复了理智。他发现,尽管玛萨十分激动,脚却没挪步,还站在刚才的位置。于是他轻声地问:“你怎么能让他心甘情愿这么做呢?”同时悄悄地朝她靠近了一点。 玛萨看穿了他的意图,却并不在意,她说:“盖因斯伯勒先生手上有关于你前几次婚姻的一切文件,另外,他手上还有一封我的亲笔信,表明如果我死了,务必立即进行调查。我们就直说了吧,我希望你从此永远忘记你那家没用的古玩店,乖乖在家陪着我,尽量让我高兴。这样过个几十年,也许哪天我心情一好,会撕毁那封信。” 艾伯比先生脸色铁青:“你要我放弃那家店?” 玛萨轻松地点点头。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玛萨笑道:“是盖因斯伯勒先生,他一直这么小心谨慎。要是哪天晚上九点,我没有打电话告诉他我很好、很开心,他可能会马上跳起来,认为发生了最不好的事。” 艾伯比先生想验证一下,于是他抢先拿起电话听筒,从里面传出盖因斯伯勒的声音:“喂,是艾伯比夫人吗?” 艾伯比先生想耍个把戏,就说:“不是,恐怕她现在不能来接电话。你是谁?” 传入他耳中的声音带着明白无误的威胁意味:“我是盖因斯伯勒,艾伯比先生,我希望能马上和你妻子说话。我给你十秒钟让她来接电话,听明白了吗?” 艾伯比先生心灰意冷地转向妻子,递出听筒。接着,他吃惊地看到,妻子脚下的地毯在她准备放下水杯时稍微滑动了一下。她挥舞着双臂,想保持平衡,水杯跌到他的脚边,打湿了他整洁的裤子。妻子的脸扭曲变形,身体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她毫无生气的身体躺在了他最熟悉的那个地方。他看着她,几乎忽略了从电话听筒一直传到他脑子里的声音——“十秒钟数完了,艾伯比先生。”里面的声音近乎尖叫:“明白了吗?你的时间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