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阿多颤抖着,手在C—14来复枪的扳机上抖动着。
莫迪丝一动不动。她说话的声音非常平静,几乎是可怕的镇静。“什么也没有做,阿多。什么该死的事情都没有做。”
“往后退!”阿多头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撞击着,疼得他几乎什么也看不清。他很难集中精力看东西。“快给我慢慢往后退。”
“我很难过,兵娃儿。”
“不要碰我!”阿多尖声说道,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和愤怒。枪口在莫迪丝的喉咙那里颤抖。
莫迪丝慢慢地举起了双手,手掌心冲着阿多。“好的,阿多。我现在就后退。请放松。”
莫迪丝因疼痛缓缓站了起来,轻轻地退到餐厅桌子处。两个人都紧紧盯着对方,莫迪丝的眼睛一眨不眨,观察着阿多。
阿多稳了稳枪口,但他发现他的瞄准目标在危险地摇晃移动。看起来他不能稳稳地端住枪了。他想和慢慢后退坐在桌子上的女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她一定对他做了什么,对他的大脑做了什么。她肯定施展了什么诡计,用了他没有见过的某种药物或者攻击方式。他努力想回想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完美的金色的一天如何变成了血红的一天。他能够看到泽格族从防御墙的被打开的缺口处拥人,他也能够看到联邦陆战队员在做着同样的事情。泽格族在把米兰妮拉走,但同时陆战队员也在同一个地方把米兰妮拽走。他脑袋里同时有两个真相。他知道这两个真相不可能都是真的,但这并不能帮助他在两者之间做出正确选择。他渴望睡觉,在那个没有知觉的幸福地方醒来时,他可以摆脱这个噩梦,他的大脑会帮助他把一切都整理清楚。
两个记忆不可能都是真的,但是他内心深处意识到它们又都是真的,真正的事实在这两个记忆之外的某个地方。他害怕答案,但是无论哪种记忆是真相,他知道自己必须知道真相,无论代价是什么。他内心深处需要知道真相。
阿多踉跄着站了起来,尽量保持镇静。他深吸了一口气使自己镇定下来。他的枪稳稳地瞄准目标。
莫迪丝没有动,也没有发出声响。
“你对我做了什么?”阿多镇定地问道。
“我什么也没有对你做,”她镇定地答道,“你应该向联邦问这个问题——”
“少说废话!女士,”阿多厉声道,“我可没有在和你玩同一个游戏,但那并不意味着我就看不出所以然来。你对我的头做了什么手脚?’’阿多把枪口指向她的头,又问了一遍,“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没有往你的大脑里植入任何东西,如果你是这个意思的话。”
阿多把枪架到了肩膀上,两眼瞄准目标。
“且慢!”莫迪丝往后靠了靠,双手依然举着,“我发誓。我所做的只是……打开了已经在那儿的东西。听着,我是个心理医生,好了吧?我是个没有注册的心理医生。我在检查测试过程中漏掉了——在外太空殖民地有时候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我对联邦心理程序一点都不感兴趣,因此我只是保持沉默。我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或者什么的——我只是有帮助人澄清大脑的天赋,就这样。我发誓,事情就是这样。”
阿多把枪稍稍放低了一点儿。他把她说的话考虑了一会才又开口说话:“告诉我:我的家到底怎么了?米兰妮怎么了?”
“我不知道。”
阿多迅速又把枪端了起来。
“我不知道!”莫迪丝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愤怒和无奈,声音断断续续,“我不知道!可能他们还活着!也可能没有!我怎么会知道?那是你的记忆,又不是我的!”
“唉!”阿多不满地放下了他的枪,“没有用!你真是没有用!”
“听着,兵娃儿,不是我对你做了这些,”她答道,“神经改造把新的记忆堆积在旧记忆的上面——但没有取代以前的记忆。我所做的仅仅是帮助你把思绪澄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