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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女神们

时间:2023-02-04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清风浩荡 点击:
  我曾经认为我今天的生活全因我自己的努力得来,然而慢慢回忆起来,几十年来我遇到的一些女性也发挥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她们是我的女神,无意间她们改变了我,也改变了她们自己。

我和我的女神们
 
  一
 
  1990年,我12岁,跌跌撞撞进入初中。
 
  当时我身材矮小,被老师安排在教室里靠前的位置上。
 
  那个年轻的孩子,女性一般长得快,比一些男孩子都高大,阿红就是这样,因此她的座位被安排在较靠后的位置上。
 
  开学第一天,我一转头便看到了她,瞬间,我被电到了,情窦初开第一次这样。
 
  她大我几个月,长得并不美丽,但十分端庄,她性格内敛,但气质优雅,有一种成熟女性的魅力,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被选为班干部,很有一种领袖的风范。
 
  而我,矮小就不提了,连学习成绩都很差,各方面表现得都不优秀。
 
  尽管我一直在竭力引起她的注意,然而心里却有一种声音在告诫自己:“你配不上她。”
 
  我与她也曾有过交集,无外乎就是她向我收作业,或者把我的违纪情况登记在小本子上交给老师,我却没敢主动和她搭腔。
 
  每当这种时候,我总是诚惶诚恐。而她总是以一副大姐的姿态面对我,令我压力倍增。
 
  我从没向她献过殷勤,但竭力在她面前表现得更好。然而我的表现总是不尽如我意,想必在她那里也是。由于身材,她一直把我当小孩,由于心智,她一直把我当弟弟。
 
  然而我依然无可救药地在喜欢着她,默默注视着她,痴痴地暗恋着她。即便对她只能仰望,我也在所不惜。
 
  初一第一个学期,我表现得一塌糊涂,5个主科有3科不及格,尤其是英语,体育在班里也是垫底一般的存在,语文老师甚至失去了对我的信心。
 
  初一第二个学期,我表现得更加糟糕,主科除语文外全军覆没,尤其是英语,比垃圾还垃圾。
 
  我们所在的班是本届最差的一个班,而我是差班当中的差生,简直无地自容。
 
  我在她面前彻底丧失了自信,变得十分懊恼,乃至于那个暑假我与母亲大吵了一架,然后冷战了好久。
 
  我被强行拉进初二,在一片迷茫中走进新的教室。
 
  她还是那个气质非凡的班干,而我依然是一个垂头丧气的差生。
 
  初二的生活马上给我来了个下马威,我最好的同学与我决裂了。我变得更加沉默、更加自卑,甚至不敢抬头去面对阿红。
 
  不得不说,新来的班主任是个狠人,他在很短的时间里提振了班里很大一部分人的士气,包括我在内。
 
  他不仅提振了一部分的士气,而且还清除了另一部分不良少年,一些人被责令退学,一些人被勒令转校,班里风气提升很快。
 
  他是教英语的,不仅教初二的英语,还教我们初一的英语,因为他知道我们之所以成绩差,是因为初一的基础不牢。
 
  在他的帮助下,我进步很快,尤其是英语。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和同学恢复了友谊,精力渐渐回归学业。
 
  虽然我的段考成绩在班里的排名依然在30之后,但期考之后,班主任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我的成绩进入全班前十。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在阿红面前有了自信,跟她说话的底气也有了一定提升。
 
  然而,我依然不敢进一步触碰她的内心,因为在她眼里,我依然是小矮子、小弟弟。
 
  初二下学期,我的学习成绩依然高歌猛进。
 
  与阿红也有了进一步的交集,我们不仅交流班里的事情,还触及了一些人生、理想方面的话题。
 
  我们的座位离得很近,几个同学之间经常传递小纸条。只是后来被同学举报,班主任及时叫停了这种行为。
 
  我以较为理想的成绩结束了初二下学期的学业。
 
  初三开学,当我信心满满希望再次见到阿红的时候,她却不再出现在这个班。
 
  直到初中毕业,我也没见过她。
 
  听说她已经转学,原因不得而知。
 
  我很失望,只得把所有的情感寄托到学业上。
 
  我顺利进入高中,然而整整一年时间,她不知所终,我也彻底放弃了见到她的想法。
 
  不曾想,我上高二的时候她再次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她来到我所在的学校上高一,大概是转学后留了一级。
 
  她在我眼里依然优雅、端庄、气质不俗,我心中再次因她而泛起涟漪。
 
  虽然我们不再是一个班的同学,但我还是算准了她上、下学的时间,然后让自己出现在她的必经之路上。不为与她攀上关系,只为见到她。
 
  可悲的是,高中的我依然十分自卑,学习成绩和平时表现都不怎么样,仍旧是普通班上的差生。
 
  虽然高她一级,我却只能对她仰望。
 
  有时我们也会打招呼,但更深入的交流不会有。
 
  久别重逢的女神,她的一颦一笑都在轻轻撞击着我的心灵,令我的心奇痒难耐。
 
  我再也忍受不住,给她写了信,以缓解相思之苦。
 
  信写得十分谨慎,出格的语言绝对没有。
 
  信中没写上寄信人地址,甚至在落款处我都没有署真实姓名,只是写上“一个不知名的朋友”,因此她从未回信。
 
  1996年高考的第一天,我父亲去世。
 
  家人为了不影响我的考试,隐瞒了父亲的死讯。
 
  然而我的考试还是落榜了,不得不收拾心情回到母校补习。
 
  每天依然能见到她,也一直在给她写匿名信,也不出意外地一封封石沉大海。
 
  1997年,我终于以班里名列前茅的成绩考上大学,我重新找回了自信。
 
  上大学的第一封信,我便写给阿红,这一次,我不再匿名。
 
  阿红第一次给我回信,但信中的语气十分不耐烦,她告诉我以后别给她写信,因此我写好的第二封信没敢再寄出。
 
  接下来的很多年,我们失去了联系。
 
  直到20多年后的一天,我通过QQ加了她好友。
 
  我发现她迫不及待地翻阅我的QQ空间,她告诉我,自己很想知道我们班这些同学的近况,说是转学后十分想念我们这些老同学,都快想死了。
 
  她看了我的照片,还在里面点了赞、留了言。她没想到当年那个瘦小的我,后来会长得那么高大帅气。
 
  我们聊了很多,多为叙旧。
 
  聊着聊着,她提到当年的那些信。
 
  我一开始选择装傻,死活不承认那些信出自我手。
 
  在她的一再逼问下,我不得不坦白。
 
  然而,她不认为我当年写的匿名信对她来说是一种骚扰,相反,她告诉我,自己早就知道写信人是谁,并且因为信上的字对我产生了好感。
 
  她还告诉我,高中毕业后她一直在找我。当我在信里告诉她我父亲去世的消息后,她更加着急地寻找我,生怕我因心情不好而出意外。
 
  直到我们大学毕业,她一直在我们家乡的城市寻找我,迫切地希望和我在一起,却始终找不到。
 
  她大学里有一位男同学一直在追她,甚至于毕业后还追到我们家乡所在的城市。
 
  很长一段时间,由于心里放不下我,她选择对这位男同学敬而远之。
 
  终于,随着时间的流逝,多方寻找我无果,她决定放下,与男同学到他家乡所在的城市发展,然后与他结婚,并生下一对龙凤胎。
 
  “可你为什么对我写给你的署名信那么不耐烦?”我问她。
 
  “你这傻瓜,我烦透了你给我写信,其实我希望你能勇敢地站在我面前,说你喜欢我!”
 
  我顿时愣在那儿。
 
  “你当年为什么要转学?”我又问。
 
  她告诉我,当年班上有一个男同学要她做自己的女朋友。那人就是个小混混,阿红不可能看上他,于是拒绝了。男生恼羞成怒,扬言要打她。为了安全,她选择转学。
 
  我告诉她,那人现在还是个小混混。不过他已经不能伤害任何人,因为他早已销声匿迹。
 
  说到这里,我自信地看着自己的肌体,发现自己已经不是那个瘦小的差生,现在我不仅事业有成,身体还很健硕。
 
  这时,我有很多个“想不到”。
 
  第一个想不到是暗恋了几十年的女神当年也在暗恋我。
 
  第二个想不到是女神的目光是那么犀利,从字面一眼就看出我的人格。
 
  第三个想不到是想不到是毕业后我就回到家乡,与一个多方寻找我的女神多次错过,我只能感慨命运弄人。
 
  第四个想不到是自己与女神竟然有那么多契合之处,若不是老天捉弄,恐怕彼此的人生都要被改写。
 
  我无语了,感叹世事无常。
 
  我们的城市太小,对于我俩来说却很大,我们无数次徜徉在街头,一次次擦肩而过都没看到彼此。
 
  我告诉她,其实自己毕业后一直待在家乡所在的城市,彼此的错过或许是冥冥中安排吧!
 
  或许,阿红也有这方面的感慨。她看到我妻子的照片,然后轻轻地说:“你妻子很漂亮,好好爱她。”
 
  听得出,她对错过的缘分也存有一丝不甘。
 
  毕竟,我们都有了自己的归宿,即便错过,我们也都是幸福的。
 
  现在,我们还保持着良好的同学之友谊,也会经常联系。
 
  有一次,她回娘家期间,单独请我到她家吃饭。
 
  我这样去算什么,前男友,男闺蜜?想到如此前往有些尴尬,我婉拒了。
 
  就此,我们都放下了那段青涩的感情。
 
  平时,我会对妻子提起她,她也会对丈夫提起我,面对彼此、面对家人,我们都十分坦然。
 
  我的初恋如此懵懂,草草开始,却圆满收场。
 
  如今,在她眼里,我不再是弟弟,而是男人。
 
  感谢阿红的坦然,她让我读懂了“珍惜”,也让我读懂了“放下”。
 
  一个男人得到这两样东西,便走上了人生的两级阶梯。
 
  二
 
  把阿娟当女神,现在回忆起来当时的确有些幼稚。
 
  在高中的时候,虽然也心仪过隔壁班的阿蒋和阿涛,但那没起过什么波澜。
 
  隔壁班有个有着黝黑皮肤的女生也给我留下了一眼而过印象,只是我没想到今后的几十年里会和她发生那么多故事。
 
  高考补习报名后,学校把我安排到应届尖子班,我担心面对一群学霸自己会倍感压力,因此找到学校交涉。
 
  学校很爽快地把我安排到补习班,只是里面全是学渣。我不在乎,直接拿起书本进去。
 
  在班里,我的位子前排就是阿娟——一位来自山区农村的女孩,所以皮肤黝黑。
 
  很快,我们混熟了,成了无话不谈的同窗。
 
  就是这个“无话不谈”引起了班主任的不满,因为我们那个角落最不安分,最吵最闹。
 
  班主任找我谈过话,然而我们那个角落依然不安分。
 
  慢慢的,我发现除去黝黑的皮肤,阿娟还是有她的美丽之处的。
 
  和她相处日久,我却一直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渐渐喜欢上她。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她和班上的阿祥走到一起。
 
  阿祥也喜欢阿娟,于是追求她,并且如愿以偿。
 
  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有种酸酸的感觉,甚至一度非常痛苦。
 
  这些我都能隐忍,每次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心中的酸楚只有自己知道。
 
  后来,班里把我的座位调走,我远离了阿娟。和她的交集变少,自然释然了许多。
 
  1997年,我顺利拿下高考,来到南宁求学。
 
  没想到,阿祥也来到同一所学校,只是他身边已经没有了阿娟,我以为他们已经分手。
 
  阿娟考上市里的一所职业学院,从此不能与阿祥朝夕相处。
 
  到大学不久,我接到阿娟的电话,听说她要来南宁看我,我欣喜若狂。
 
  在听了我和阿娟的往事,有个舍友给我泼冷水,告诉我别高兴得太早。我不以为然。
 
  她到的那天,天还没亮我就把她从火车站接回我的学校,安顿在学校招待所,并殷勤地接待了她三天。
 
  三天后,她提出要去见阿祥,我想都没想便把她送到阿祥的宿舍。
 
  一连几天我都没见到阿娟,直到有一次在校园里看到她正和阿祥卿卿我我,才知道他们还在一起。
 
  见到他们这样好几次,心再次变得极度酸痛,我甚至变得十分烦躁,动不动就冲舍友发火,却一点用都没有。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舍友给我泼的那瓢冷水是什么意思。
 
  阿娟是来找她男朋友的,而我只是个顺带探望的朋友,我感觉自己被骗了。
 
  几天后,阿娟终于出现在我的宿舍,我对她恶脸相迎,并将她寄给我的信甩给她。
 
  她被我的愤怒搞蒙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她默默捡起信,轻轻向我告别,说现在就要回学校。
 
  我没理她,只听见她默默离开的脚步。
 
  舍友们都说我不懂事,我却对他们横眉冷对。
 
  后来,阿娟委托阿祥到我宿舍,告诉我她已经安全回到学校。
 
  见到阿祥我非常愤怒,几乎拿棍子把他揍一顿。
 
  阿娟走后,我后悔了,写信向她道歉,并将此前见到她和阿祥在一起时的痛苦感受告诉她。
 
  她没想到我会这样,但对我的道歉也表现得很坦然。
 
  过了不久,她再次来到南宁。
 
  这一次,她匆匆见了我一面便找阿祥去了,我以为他们会再续前缘。
 
  然而,当我再次见到阿娟,她却是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阿祥上的是大学,阿娟上的是职业学院,他们的地位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环境不同、眼界不同,人就会有差距感,阿祥不再爱阿娟。
 
  阿娟敏锐地意识到这一点,她放不下这段感情,这次她是找阿祥讨说法来的。
 
  然而,这次她讨到的说法让她很不满意,也令我十分尴尬。我接待了一个失恋女生好几天,我算什么?
 
  有一天,阿娟到外面玩得很晚,住的地方已经关门。见他没地方住,我只能无奈地安排她在我的床上睡。而我只能坐在床边守着,防止舍友以为床上是我而发生意外。
 
  阿娟不忍我守得辛苦,便提出和我到校园里浪一个通宵,我们就这么在草地上聊了一夜。
 
  送走阿娟的时候,她已经彻底放下了和阿祥的感情,走得十分释然。
 
  过了一段时间,阿娟第三次来南宁。这一次她没再去找阿祥,只是一个劲地到处疯玩。
 
  见她这么开心,我也被带动起来,没有课的时候会带她到处逛逛,甚至有时还会旷课和她去。
 
  这一次,她心满意足地踏上返程的列车。
 
  回到学校后,在给我的信里她告诉我,这一次她是来看我的。
 
  往后的日子里,我经常给她打电话,每一次接到我的电话,她都表现得十分欣喜。
 
  我大四那年,她再次来到南宁。她比我早一年毕业,是来南宁找工作的。
 
  我陪她到处求职,一起吃过一些亏,但能在一起也十分开心。
 
  那几天我们出双入对,认识我们的人都说我们是情侣。
 
  然而,我一次次在心里问自己:“我们算吗?”
 
  不知道阿娟是否这样认为,至少,当时的我认为用“情侣”二字加在我们头上显得十分牵强。
 
  或许,我们还只是朋友,没拉过手,没抱过肩,连一句捅破窗户纸的话都没说过。
 
  或许我可以对她摊牌,但经过前几次的受伤,我害怕得不到阿娟同样的回应,再也不敢一厢情愿了。
 
  大学毕业后,我回到家乡所在的城市。
 
  我以为就此和阿娟天各一方,却发现她也在这里。
 
  由于毕业于职业学院,她没有派遣证,无法向当地人事局报到,只能自谋职业。
 
  而我顺利通过考试,谋到了一份大学生村官的职位。
 
  毕业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们依然走得很近,她有一次甚至带着礼物上我们家去。
 
  然而,我母亲对阿娟却十分冷淡,竭力阻止我们在一起,一方面是认为我们出身不同,在一起会有距离。另一方面是感觉阿娟品德上有问题,母亲认为,这个女人一头想着自己男朋友,另一头却去找我玩,这不是她理想中的儿媳妇。
 
  母亲的态度直接影响了我,后来,我也开始对阿娟不冷不热,这一度让她十分尴尬。
 
  阿娟换了几份工作,但每一份都干得不如意。
 
  她也试着谈了个男朋友,但还是由于差距太大而告吹。
 
  那时,我在建设局挂职。
 
  局里需要临聘人员整理档案,我推荐了她,她欣然前往。
 
  这份工作她干得同样不如意,一直想换工作。
 
  直到有一天,她接到我们另一位同学阿东的电话。
 
  阿东是巴马县人,他邀请她到那里谋职,她答应了。
 
  从那以后,我很长时间里没见到阿娟,也渐渐将她忘却。
 
  多年后的一天,我正在超市里为女朋友买东西,突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就是阿娟,于是赶紧上前打招呼,并重新交换了联系方式。
 
  她没想到能在这里与我重逢,也很高兴。
 
  她身边带着一个小女孩,不出所料,那是她和阿东生的。
 
  大家都行色匆匆,来不及详谈,我和她便各自离开,我只知道,她在巴马从事旅游业。
 
  2014年夏天,我利用公休假自驾到巴马县游玩。
 
  阿娟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我,带我去过很多美丽的景点。
 
  一路上,我们聊了很多。从中我获知,那年她一到巴马便与阿东来了一次一夜情,只得匆匆嫁给这个男人,而且是奉子成婚。
 
  她这些年打拼得很辛苦,但事业有成,不久前还迎来了第二个女儿。
 
  只是在家庭生活上不太如意,阿东只顾在官场打拼,对妻女很冷淡。
 
  她还带我去见了她的丈夫,也就是我那位久违的老同学阿东,我们一起吃饭叙旧,我衷心地祝福他们。
 
  如今,我们已经各自组建了家庭。那个将阿娟头发盘起的男人知道我和她的往事,我也将这段往事告诉了我的妻。
 
  直到现在,我和阿娟常常还通过QQ或微信聊天。她还是一个劲地向我抱怨阿东的冷淡,我还是一个劲地安慰她。
 
  只是,我们对那段走得不近不远的往事已经不再重提。那对于我来说是幼稚,对于我们来说是尴尬。
 
  现在我真想嘲笑自己一番,因为终于想明白,她一直没对我和她的未来抱一丝希望,我却几度因为自己与她渐行渐远而独自悲伤。
 
  至于阿祥,阿娟早就对他没了感觉,他们只是相互当成朋友,如今已各自奔忙,各自幸福。
 
  那年,阿娟路过桂林,还去找了阿祥叙旧,只是对于往事也只字不提,否则伤感情。
 
  三
 
  高中补习的时候,由于和阿娟他们打闹得厉害,严重影响了班级的学习,班主任决定给我换一个座位。
 
  我的新同桌叫阿松,从那年起,我们保持了相当铁的友谊直到今天。
 
  我们无话不谈,打打闹闹,我们这个角落成为班主任又一个头疼的地方。
 
  有一天,阿松向我展示一张照片,是一个女孩站在一堵白色的墙下,一袭如雪的长裙,显得格外仙洁。
 
  照片上的女孩容貌靓丽、身材苗条,不管别人怎么看,在我眼里绝对是惊为天人,我看得眼睛都直了。
 
  阿松告诉我,这时他在外面认的一个妹妹,叫阿民,富二代一枚,正在市里一所中专读书。
 
  我当即向阿松表示很喜欢这女孩,阿松也十分乐意成全我对女孩的爱慕。
 
  后来,阿松向阿民转达了我的意思。
 
  我照着照片画了一副素描,取名《白墙下的少女》,阿松非常喜欢。
 
  第一次见到阿民,是在阿松家吃饭。
 
  阿民早就知道了我喜欢她,于是试着与我搭腔。
 
  见到女神真人,我不知所措。我当时就是个腼腆的少年,脸红到没有过多的回应。
 
  那天我表现得很不好,甚至不敢正面看阿民一眼。现在想起来,我就是个傻子。
 
  第二次见到阿民,是我考上大学后在阿杰家吃饭庆祝。阿松把阿民姐妹俩都叫去了。
 
  那天夜里,我第一次喝到吐,在女神面前出尽了洋相。
 
  我对阿民的爱慕与日俱增,无奈腼腆也与日俱增,始终没胆量接近女神。
 
  得知我选的大学专业和阿民在中专的专业一样,我感觉冥冥中有缘分,于是告诉阿松等那帮兄弟,我会追阿民。
 
  由于即将踏上求学的旅程,我决定等自己学成归来再郑重地追求她。
 
  第三次见到阿民,是大一寒假在阿松家吃饭的时候。
 
  我依然是个腼腆的少年,在阿民面前显得很拘谨。
 
  阿民见我如此内敛,也没跟我多交流。
 
  那天,阿民的亲姐阿华也去了。她同样是位美女,我反而跟她聊得很来。
 
  但是从情感上我还是更心仪阿民,或许是越得不到越想得到。
 
  大学四年,我没有和阿民建立联系,但时时刻刻都想到自己毕业后还有一位女神需要去追。
 
  毕业后我回到家乡,八个月后成为一名乡镇大学生村官。
 
  同事阿桃是阿民在中专的铁姐们,我从她那里得知阿民已经有了男朋友。
 
  我很懊悔自己没在大学里谈一场恋爱,毕业后却等来一场本就不存在的“盼郎归”,她没等我,我也没有实现毕业后追她的愿望。
 
  当时她是另一个乡镇的大学生村官,还十分优秀。
 
  我开始给阿民写信,希望她给我一个机会,但所有的信件都如石沉大海。
 
  有一次在街上遇到阿桃和阿民,阿桃提出晚上我们一起坐一下。
 
  由于临时有事,她们爽约了。
 
  阿桃要求阿民联系我作一个解释,她不肯。在阿桃的一再坚持下,她才礼节性地给我去电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
 
  知道她对我爱答不理,我也没太在意,因为已经意识到自己已经挽不回她了。
 
  感情上的承诺本就十分脆弱,更何况我和她之间没有承诺。世上没有任何一段感情会等着你去投身,也没有一个女孩会等着你去爱,手一松她就会溜走,稍一迟疑你就会失去。
 
  从此我很少遇到阿民,偶尔的见面也不打招呼,因为实在谈不上很熟悉。
 
  后来听说她结婚了,嫁给一个有钱人。
 
  有些凑巧,她的大女儿是我长子的幼儿园同学,我和她得以在班级活动上见过几次,只是已经形同路人。
 
  那时,她知道我当上了领导,在QQ群里也曾揶揄过我。
 
  但当我试图加她好友的时候,她却没有任何回应。
 
  在她看来,我和他依然不是一路人,她的人生就是凭借背景、美貌、人脉和一点点小努力换取更殷实的生活,而我的人生就是踏踏实实靠搬砖来铺就自己的路。
 
  在那个逢进必考的年代,作为大学生村官,她屡试不第,最后只能被组织照顾到区机关事务中心当了一名普通职员,面前成为在职在编人士。
 
  而我先是通过了法律职业资格考试,后来考上公务员,并获得提拔,在乡镇锻炼后进入区人大工作,现在是单位的公职律师。
 
  当年的她有钱有貌,而我除了小有才华什么都没有。
 
  如今我的政治地位和才气都是她不能比拟的,但她依然是那个贵妇人,富态十足,雍容华贵,还有一些小高冷。
 
  前段时间,我们这里举行“刘三姐文化旅游艺术节”,我被抽去当志愿者,再次见到了她。
 
  她是接待员,负责接洽各方来宾,那几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工作上依然十分活跃,简直就是公关界的一枝花,不免让我想起了对她心动的岁月。
 
  只是我们没有工作上的交集,也就没有打招呼。
 
  她早已为人妇、人母,我也早已身为人夫、人父。
 
  我坦然一笑,自己和她这二十几年就是陌路相逢而已,不属于自己的就放下了。
 
  2022年年底,新冠疫情侵袭我区,我被抽去当志愿者。
 
  有一天,我正在协助医护人员进行核酸检测,负责的是身份登记,用手机扫描被检测人的核酸码。
 
  当时,工作人员和群众都戴着口罩,谁都在忙,谁都没认出谁。
 
  突然,我在扫到一个人的码时,手机上显示她的名字。
 
  我抬头一看,果然是她。
 
  “我还以为是谁?”我不禁对她脱口而出。
 
  我们相视一笑,就这样重新搭上了腔。
 
  只是,我在她面前不再是那个腼腆的少年,而是一位成熟、自信的男人。
 
  她已经感受到我那份成熟和自信,于是在我面前也慢慢放下了那份高冷。
 
  我所在的单位和她所在的单位在一幢办公楼里,因此我们会经常碰面。
 
  她见到我的时候会叫一声“哥”,我也会以一种大哥哥的姿态予以回应。
 
  每每见到她,我会努力回忆那个《白墙下的少女》,容貌靓丽、身材苗条。
 
  然而现在的她怎么也很难让人与那个少女联系起来,尽管她刻意打扮自己,却难以挽留岁月夺走的东西。
 
  她已经不再青春靓丽,且身材已经变得越来越富态。
 
  我知道仅凭外貌她已经很难让人心动了,但她依然在我心里留下女神的影子。
 
  岁月不会怜悯女神,但女神的倩影会永远定格在某些人的心灵深处。
 
  对于我来说,一时美丽便永远是女神。
 
  四
 
  我唯一一次相亲发生在2005年,当时,我还在纠结到底先成家还是先立业。
 
  媒人是母亲的一位同事,为了给她一个面子,我不得不放下正在做着的习题,简单收拾一下就上女方家去。
 
  女方叫阿枣,在工行工作,收入不错。父亲是煤老板,家庭殷实,而且还是我们单位里一位老同志的侄女。
 
  而我还只是个大学生村官,当时月薪600多。
 
  女方的身材颀长,容貌端庄,由于出身高贵,也有种不凡的气质,属于人见人爱的那种,连我这种腼腆界的资深人士也忍不住有些心动,不禁上去攀谈几句。
 
  相亲当天,女方父母留我吃午饭。
 
  并非他们对我多么满意,只是出于礼貌。
 
  整个相亲过程,二老都不动声色,都表示,只要女儿同意,他们会接受我和她在一起。
 
  然而,我走的时候,他们却冷眼相送。
 
  阿枣倒是彬彬有礼,饭后与我攀谈了很多,即便我显得有些拘谨,她也尽可能与我做多一些的相互了解。
 
  只是,她一上来问的一句话让我措手不及:“你一个月多少收入。”
 
  我心里一惊,无奈说出了那个寒酸的数字。
 
  后来,我试图与她作进一步发展,于是找个机会约她。
 
  这一次,她委婉地拒绝了。
 
  后来,通过旁人打听到,阿枣一家人对我都不感冒,她本人甚至放言:“这个男人哪里都好,就是连个正式的干部身份都没有。”
 
  她这话说得还是轻的,听得出,她们家是嫌我是个穷屌丝,而且门不当户不对。
 
  她们家是老板,喜欢能搞钱、能弄权的男人。
 
  而我们家是干部,而且家道中落,我现在还在底层爬坡。
 
  阿枣只想马上当一个贵妇人,不想和男人一起吃苦。她有钱有貌,当然有这个资本。
 
  而我只能一块石头一块砖地铺就上升的路,与阿枣确实不是一路人。
 
  她们家这说法无可厚非,但我听上去还是十分愤怒,因为我最讨厌被人看不起的感觉。
 
  那一次会面后,我和阿枣及其家人彻底失去了一切联系,甚至没再见过他们。
 
  我那同事、也就是阿枣的大伯,后来也得知了我和他侄女的事,他时常在我面前表示自己对这件事情的惋惜,还有模有样地称我为“侄儿”。
 
  我懒得去深究他到底是真惋惜还是开玩笑,总之,我不想提他侄女,他那一声声“侄儿”我也是委婉地堵回去。
 
  每每路过他们家门口的时候,我会想起那段不堪的相亲过程,就会告诫自己,人心是残酷的,生活也是残酷的,自己不强大起来就只能一无所获。
 
  我决定不再接受相亲,至少在干出一番事业之前。于是我拒绝了此后的一切保媒拉纤,一心一意扑到备考上。
 
  我也决定不再谈恋爱,至少在自己有一定资本之前。于是我更加努力地朝自己的目标奋斗,甚至连有些领导都害怕我的疯狂。
 
  五
 
  然而我还是食言了,不久后我痛苦地喜欢上了一位同事。
 
  阿丽小我一岁,是我工作过那个镇的农机站工作人员,性格文静,举止端庄,长得楚楚动人,喜欢独来独往。
 
  后来农机站撤并,镇里把她安排到党政办公室工作。当时她是秘书,我是打字员,我们在一间办公室共事。
 
  曾有人试图怂恿我趁此机会追求阿丽,另一些人却劝我别这样做。
 
  当时在镇里,我算是个另类,人家除了工作就是玩饱,我除了工作就是备考,有活动也不参加,有闲钱也不乱花,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殊不知,我也是个俗人,美人在旁,没有不心动的道理,于是利用同处一室的便利刻意与阿丽多作交流。
 
  而阿丽对我发出的信号也多有积极回应,似有暗送秋波之意。
 
  我心中小鹿乱撞,早已把备考抛到九霄云外。
 
  终于,我找个机会给阿丽发了一条短信:“其实,我是喜欢你的。”
 
  她的回复不多,只有寥寥一句话:“这太突然,太突然了!”
 
  此后便没了下文,她还是一如既往地默默工作,丝毫没对我有任何特殊的举动。
 
  我苦苦思索,却不得其解。
 
  事实证明,我还是会错意了,她压根就没看上我这穷村官。
 
  后来我尝试着了解阿丽的想法,却换来她冷冰冰的几句敷衍之词。
 
  我的心顿时凉到冰点,随即是刀绞一般的难受,只能每天用酒精止痛,
 
  当时,我们办公室主任是镇里的一位副职领导,叫阿宜,朝气蓬勃,年轻有为,是区里政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前途不可限量。
 
  阿宜也在追阿丽,而且十分疯狂。镇里路人皆知,而且大多数人都非常看好他们。
 
  美人爱英雄,自古以来都是真理。在阿宜的狂热中,阿丽终于沦陷了。
 
  她欣然投入阿宜的怀抱,他们卿卿我我,出双入对,好似一对神仙眷侣,这样的场面一再在我们眼前上演。
 
  所有人都祝福他们,却看不到正躲在角落默默忍受痛苦的我。
 
  我的宿舍挨着他们的很近,他们是在我眼皮子底下谈的恋爱,而且阿丽明知我对她已经食不甘味、夜不能寐。
 
  我把痛苦向阿辉倾诉,她是我的好友,也是阿丽的闺蜜。她对我进行一番开导,使我在与那对情侣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日子里不至于过度抓狂。
 
  从一位同事那里得知,阿丽曾和镇里有个叫阿军的同事谈恋爱,但后来却狠心甩了他。阿军痛苦得几乎寻短见,阿丽却选择视而不见。就这事,镇里对阿丽颇有微词。
 
  有时红颜真的是祸水,能招来灾祸,有时爱情真的是毒药,能取人性命。那阵子,若不是自己还有些理智,恐怕我早就学阿军的样子了。这时我才明白,当初有人不建议我追求她是有道理的。
 
  我咬着牙度过了那段极度痛苦的日子,慢慢学会接受他们的暧昧。由此,我得以重新把心思放到事业上来。
 
  随着事业的慢慢提升,在释然的同时,冥冥中我预感到另一段更美好的生活正在向我招手。
 
  后来,阿宜获得提拔,并被调到另一个单位任职,他和阿丽卿卿我我的场面不再出现。
 
  阿丽又恢复了往日的文静,还是以前那样独来独往。
 
  这时,我已经没功夫去关心他俩,或许,他们正过着两地分居的日子,这在我们这里都算正常。
 
  后来,我也调走了,再后来也获得提拔,到另一个乡镇任职。
 
  之后也断断续续见过阿丽几次,依然文静内敛,依然孑然独行,只是不知道她跟阿宜后来怎么发展。
 
  我在另一个乡镇任职期间,有一次遇到阿辉,她告诉了我阿丽后来的事。
 
  阿宜调走后,便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娶了另一位女干部,她比较年轻,颜值也不输给阿丽,而且比阿丽更有才。
 
  得到这个结果,阿丽无疑是痛苦的,听说她当时十分消沉。
 
  阿丽是中专毕业,才气不足,背景不深,起点低却不注重提升自己,因此除了靓丽的外表,她一无所有。
 
  那年区里组织过一次录取率极大的入编考试,这次几乎必过的考试,阿丽居然令人瞠目结舌地落了榜。
 
  她对自己的规划就是以美丽的容颜换取成功男人的青睐,从而赢取跻身权贵队伍的机会。而对其认为不能为自己的上升提供帮助的人,她自然不屑一顾。
 
  就像她当初也曾与阿军如胶似漆,却只是看上他家的背景。而当阿军家失去风光,她也能头也不回地将他甩掉。
 
  然而,这种想法十分残忍地耽误了她,她在一次次妄想中等待,不知不觉失去了青春、事业和幸福,30多岁的她还是孑然一身。
 
  后来有一次,她在街上看到我。
 
  当时我骑着摩托车,后座上是我美丽的女朋友。
 
  她还是一个人,直勾勾地看了我好一会儿,然后孤零零地离开。
 
  她或许还是对我不来电,也不后悔当年对我的冷漠,她只会感叹命运对自己的不公,却不知道她早年选择的路根本不会通往自己想要的幸福。
 
  有为之士需要的永远不是一个花瓶,而是一个贤内助、一个好帮手、一个能商量很多事的人。
 
  失去阿宜后,阿丽的痛苦几乎令她崩溃,她更孤独、更消沉。
 
  她的消沉已经影响到工作,甚至惊动了单位领导。
 
  领导找她谈心谈话,希望帮助她走出失恋的阴影。
 
  然而面对领导的诚恳,阿丽却始终一言不发,工作上依然松松垮垮。
 
  领导终于忍无可忍,一怒之下将她调到更偏远的地方。
 
  这次调动令她倍受打击,她在煎熬中一天天度过。
 
  阿宜离开她之后,她也试图用婚姻结束自己的痛苦,然而一个个男士走进她的生活,她却一个都没看上。
 
  每次见到阿丽,她依然孤独地走着。
 
  阿辉告诉我,最近阿丽终于结婚,不过貌似家庭生活不是很幸福。
 
  对于阿辉告诉我的阿丽这些事,我没有作任何评论,因为我想自己已经失去了评论她的权利,如今,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她,我们毫无瓜葛。
 
  其实,我这样认为,阿丽无疑是个可怜人,她是那么孤独,那么凄凉,自己想为她做些什么,却无能为力。
 
  她选择的路,外人大可指指点点,然而用最朴素的道德标准来衡量,这条路又是无可厚非的。
 
  她权利选择,且已经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了代价,我们就不需要再去翻晒她的过往了。
 
  至少她曾经是我心中的女神,愿她一生走好。
 
  阿宜的仕途前半段很顺,不久后到一个乡政府任乡长。
 
  天有不测风云,在这个任上,他突然患上脑炎,根本无法履职,年纪轻轻只得退隐。
 
  听说后来还离了婚,如今不知所踪。
 
  六
 
  那年,把事业摆在优先位置的我,毫无争议地成为单位里最后一个剩男。
 
  连同事都看不下去了,于是介绍一位兄弟乡镇的女同志给我,叫阿颖。
 
  后来我与那女的见了一面,结果令我感到有点失望。
 
  我找对象,不求有钱,但求有才,不求貌若天仙,但求尊重观众。可阿颖呢?
 
  这女的身材矮、短、粗,还长着一张磨盘脸,上面全是麻子,年纪倒是不大,看上去却形同老妇。
 
  好歹我也是帅哥一枚,你们倒是介绍个合适一点的好吧?
 
  相反,阿颖对我倒是很满意。虽然她长得不咋的,眼光却很高,放言不是帅哥不嫁。
 
  因此,一见面她便对我亮出了自己的家底,她的家境的确很殷实。
 
  然而我却对这一切不屑一顾,见了那一面后就再也不约,只是在QQ上聊。
 
  2007年我29岁,却依然还是个腼腆的少年。
 
  7月17日晚上,我到阿杰家喝酒。
 
  喝到微醺出来,酒精稍稍壮起了我的胆量。
 
  前阵子刚加了个QQ好友,叫“片片蝶衣轻”,是区人民医院的护士。
 
  当时宽带网络刚刚普及,QQ聊天是时尚。这女的也来赶时髦,便托有电脑的闺蜜为自己申请了号码,还加了几个看上去顺眼的好友,其中就有我。
 
  当时我们聊得不错,还相互留了手机号码,只是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
 
  这天,我借着酒劲给她打去电话,约她见面,她答应了。
 
  在医院门口见到她的时候,没有童话中的一见钟情,因为她并非我想象的那么美丽,但也不失为清秀端庄,算是对得起观众吧!
 
  我把她带到夜宵摊,两人坐下深谈。为了进一步缓解腼腆带来的不适,我还摇来阿杰一家三口当电灯泡。
 
  这女的似乎不太开朗,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显得心事重重。
 
  我们礼节性地作了一番交谈,攀谈中得知她叫阿英,出身于一个普通农民家庭。
 
  第一次见面彼此都没给对方留下太深刻的印象,我嫌她难以接触,她嫌我不修边幅。
 
  此后我们如同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过着各自的日子。
 
  那年国庆节,我在欢庆的人群中见到她,却没上前打招呼,只是发了个短信问候。
 
  10月20日星期六,我接到一条短信,是阿英发来的,她问我是否在区里,看上去她想找个人聊聊。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人会突然联系我,本来以为7月17日那天我们只是萍水相逢。
 
  无奈这个周末我没回家,在外地的一个同事那里吃满月酒,只得答应她下个周末会回去看她。
 
  10月27日,又一个周六,我再次在医院的单身宿舍里见到了她,我们相互进行了进一步了解。
 
  从此以后,去她那里坐坐几乎成了我每个周末必有的节目,我们的了解在加深。
 
  2007年,我的司法考试有了结果,得知自己即将拿到《法律职业资格证》C证,我喜极而泣,在QQ上发布了这一消息,得到很多好友的祝福。
 
  她也发来消息,只是问我得多少分。
 
  这个女人开始关心我,我感觉有门。
 
  然而,一开始这个女人对我还不是很感冒,她嫌我幼稚。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她通过旁人打听,知道了我这人毛病还很多,然后原封不动地把这些情况转达给我。
 
  正当我开始对这个女人抱一些希望的时候,她却在不停地给我泼冷水,指出我这样那样的不足,还拿别的男人和我比较,让我以为自己在她心中真的是那么不堪。
 
  我的自信在一点点流失,放弃她的念头在一点点滋生。
 
  有一天,在QQ里,她再次把我数落了一顿,令我更加无地自容。
 
  这一次,我真的要决定放弃她了,不是愤怒,而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就在这时,她发来一条信息:“我在城北,你过来接我吧!”
 
  我眼前一亮,柳暗花明又一村啊!于是赶紧往城北跑,将她接回医院的单身宿舍。
 
  2007年年底,我们水到渠成地结为情侣。
 
  她不是我的初恋,却是我的唯一官宣正牌女友。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得知了她的很多情况。
 
  我的好友阿松的前女友是她的同事兼闺蜜。阿松在我认识阿英之前7年就已经认识她,有时我会开玩笑似的埋怨阿松,怪他怎么不早点把阿英介绍给我。
 
  我的父亲和阿英的母亲同为1996年去世,我们同病相怜。
 
  不得不说,7是我的幸运数字,我1997年考上大学,2007年7月17日与她除此见面,10月27日我们再次见面,2007年底我们成为情侣。甚至于我在初中的班级号是47,她在另一所中学上初中的班级号也是47。
 
  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她之所以不苟言笑,因为就在十几天前,她唯一的弟弟车祸身亡。
 
  她上面有个老父亲,下面有弟弟的遗孀和遗孤,还有个未嫁的妹妹,20多岁的她已然是那个家的主心骨,这是让我很钦佩的地方。
 
  ……
 
  她也向我了解了很多我的情况,对她我是竹筒倒豆子,一点都没保留。
 
  我每个周末从乡镇回来,她都会翻看我手机的通讯记录。
 
  我总是很坦然地递上手机,因为自从确定关系,我再也不和除她之外的女性搞暧昧。
 
  只是,她不会像阿枣一样问我的收入情况,即便我主动向她公布自己寒酸的经济水平,她也没有一丝嫌弃的表示。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个没钱没地位的大学生村官,但她似乎丝毫不在乎。
 
  我告诉阿英,她并不是我的梦中情人。
 
  阿英也告诉我,我是她历任男朋友中条件最差的。
 
  她看到的只有我的上进心,和我浑身毛病之下的善良。
 
  还有什么比一个能和你一起吃苦的人更值得珍惜呢?我决定,这辈子就她了。
 
  我把她带去见我的母亲,希望得到她的祝福。
 
  然而,我的母亲却一如既往的嫌弃我的选择,在她眼里,来自农村的阿英依然门不当户不对,她只希望看到我和她为我选的女孩在一起,就像当年她对待阿娟一样。
 
  出乎母亲的意料,这一次,我没再屈从于她的意见,坚持和阿英走下去。
 
  为此,我几乎与母亲决裂。
 
  至少,阿英不会问我收入多少,不会在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去找别的男人,她会很中肯地指出我的不足,也会将她的一切毫无保留地放在我面前。
 
  尽管母亲不乐意,但也终于默认了我和阿英的关系。
 
  我们的恋爱持续了1年,期间磕磕绊绊,分手3次,复合3次,但缘分来了,终究是割不断的。
 
  结婚是阿英首先提出来的,婚前,我们早就是老夫老妻的感觉,她妹妹提前叫我姐夫,她侄女提前叫我姑爹。
 
  2008年,我公务员考试落榜,阿英事业单位考试也落榜,我们相互安慰,相互提振,感情更深一层。
 
  11月,我们悄无声息地办了婚姻登记,没有张扬,没有办席,只是买了很多糖果拿到各自的单位给同事吃,然后住在一起。
 
  同月,2008年司法考试的成绩发榜,我出人意料地过了线,即将拿到《法律职业资格证》A证。
 
  我更加欣喜若狂,感觉这就是老天送给自己的新婚礼物。
 
  我第一时间告诉阿英,她也十分高兴。
 
  得知我的婚讯,阿颖心里酸酸的。即便木已成舟,她仍向我表达了自己想和我在一起的愿望。
 
  我当然不可能答应她,至少,和阿英站在一起的时候,别人不会问:“一个大帅哥怎么和这么一个女人在一起?”
 
  婚后,我们心照不宣地没急于要孩子,因为心中都有个坎还没过去,那就是事业的稳定。
 
  2009年,我们共同发奋。
 
  努力终于有了回报,这年公务员考试和事业单位考试发榜,我们双双上岸,我成了镇政府的公务员,她成了区人民医院的事业编干部。
 
  一晃眼,我与她在一起已十多年了,虽有大风大浪,但我们依然平稳地生活着,并养育着我们的两个儿子。
 
  闲下来的时候,我也会跟她讲自己曾经的女神,她对此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事实证明我对阿英的坚持没有错,作为我的最后一位女神,她懂事、贤惠、能赚钱、能持家,婆媳关系也处理得很好,关键的时候我还能和她商量一些工作和生活上的事情。从这个角度来说,她是我所有女神当中最美丽,最优秀的。
 
  夫妻不就是该做一对知心朋友吗?相互扶持、互相提携,这辈子才走得稳当,走得长远。
 
  以上就是我和我的女神们的故事,她们伴随着我的成长一路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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