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的日记(4)
时间:2023-02-09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路易莎·梅·奥尔科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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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学生们不像蒂娜和男孩子们那样有趣。可是我对他们尽了责任,他们喜欢我。弗朗兹和埃米尔是两个活泼的小伙子,相当合我意。他们身上混和着德国人和美国人的性情,所以总是处于兴奋状态。不管是在屋里还是在窗外,星期六下午总是闹嚷嚷的。天气好,他们都去散步,好像这是一个固定课程。我和教授维持秩序,多好玩!
现在我们是好朋友了,我开始听他的课,我真的没办法。
这事情来得太滑稽,我得告诉你。从头开始吧。一天,我经过巴尔先生的屋子,柯克太太叫住了我,她在里面翻找东西。
“亲爱的,你可见过这样的一个窝?过来帮我把这些书放放好,我把东西翻得乱七八糟了,我想看看他把我前不久给他的六条新手帕用来做什么了。”我进了屋,一边忙着一边四下打量。没错,这真是"一个窝"。到处是书籍纸张;壁炉架上放着一个坏了的海泡石烟斗和一支旧笛子,好像已经不能用了;一只没有尾巴的羽毛蓬乱的鸟在窗台上啁啾着,另一个窗口上放着一盒子白鼠;做了一半的小船、一段段绳头和手稿混放在一边;肮脏的小靴子放在火前烤着;屋子里到处可见那些可爱的男孩们的痕迹,教授为他们忙忙碌碌。一阵大搜寻,找出了失踪的三条手帕——一条在鸟笼上,一条上面全是墨水迹,一条被用作风箱的夹具给烧焦了。
“竟有这种人!”脾气好的柯克太太笑着把这些脏兮兮的手帕放进垃圾袋。”我猜其他几条手帕被撕开用作了船索,包扎受伤的指头,或者做风筝尾巴了。真是可怕,可我不能责骂他。他那么心不在焉,脾气温和,由着那些男孩们对他恣意妄为。我答应为他缝补浆洗,可是他记不得把东西拿出来,我又忘了查看,所以他有时弄得很狼狈。”“我来为他缝补衣服,”我说,”我不在乎,他也不需要知道。我愿意——他待我这么客气,为我取信,借书给我。”于是,我把他的东西收拾整齐,为他的两双短袜织了后跟——因为他那古怪的缝法把袜子弄得不成形了。什么也没说,我希望他不会发觉这些。可是上星期的一天,我正干着给他当场捉住了。听他给别人上课,我感到非常有趣、好玩,我也想跟着学。上课时,蒂娜跑进跑出,把门开着,所以我能听见。我一直坐在靠近那扇门的地方。最后一只短袜就快完工了。我努力想听懂他为一个新生讲的课,这个学生和我一样笨。后来女学生走了,我想他也走了,屋子里那么安静。
我的嘴忙个不停,唠叨着一个动词,坐在椅子里极其可笑地摇来摇去。突然,一声欢叫使我抬起头来,巴尔先生正看着我,静静地笑着,一边给蒂娜打手势不要出卖他。
“行了!”他说。我住了嘴,像只呆鹅似地盯着他。”你偷看了我,我也偷看了你。这倒不错,你瞧,我这么说让你不愉快,你想学德语?”“是的,可是你太忙了。而我太笨学不了,”我笨嘴拙舌地说,脸红得像朵玫瑰。
“嗯,让我们来安排时间。我们能安排妥当的。晚上我会很乐意给你上点课,因为,你瞧,马奇小姐,我得还你的债。”他指着我手里的活计。“-是的-,那些模样和善的女士们议论着,-他是个老笨蛋,我们做什么他都看不见,他根本注意不到他的袜跟不再有洞了,他以为他的纽扣掉了会重新长出来,针线自己会缝-噢!可是,我长着眼睛,我看到了许多。
我长着心,对这一切我存有感激之情。好了,我会不时给你上点课,要不,就别再给我干这些童话般的事了。”当然,这一来我便无话可说了。这也确实是个非常好的机会,我和他就这样订了约,开始实行。我听了四堂课,然后就陷进了语法沼泽。教授对我非常耐心,不过,那对他肯定是一种折磨。他不时地带着一种颇为失望的表情看着我,弄得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我哭过,也笑过。当情况变得糟糕透顶、令人窘迫不堪时,他就把语法书往地上一扔,脚步沉重地走出屋子。我感到耻辱,感到被永远地遗弃了。我匆匆收拾起我的纸,打算冲到楼上大哭一场,就在这时,他又进来了,欢快地微笑着,好像我的学业取得了辉煌的胜利。
“现在,我们来试一种新方法,我和你一起读这些有趣的小MoArchen,不再去钻那本枯燥无味的书了。那本书给我们添了麻烦,让它去角落里呆着吧。“他那样亲切地说着,在我面前打开了汉斯-安徒生引人入胜的童话,我感到更惭愧了。我拼命地学功课,这似乎使他非常高兴。我忘掉了害羞,尽全力努力(没别的字可以描述它)学着。长单词绊住了我,我凭当时的灵感发音,我尽了最大的努力。读完第一页,我停下来喘气,他拍着手,热诚地叫道:“Dasistgut!我们学得不错。轮到我了。我用德语读,听我读。”他读开了,那大嗓门咕噜噜读出一个个单词,津津有味的神情十分滑稽,和他的声音听起来一样可笑。幸运的是,这个故事是《坚定的锡兵》,很好笑,你知道的,所以我尽可以笑——我确实笑了——虽然他读的我一半都不懂。我忍不住笑,他那样认真,我那样激动。整个事情那样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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