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再进一步说,可以令得主控官或是主审法官在私下也相信。但是,我却绝对无法令得他们在法庭上接受这个解释,不但我不能,连白素也不能。我们两个人加起来,几乎可以做任何事,但无法使白素无罪。
我眉心打着结,一时之间,想不出办法,只好安慰白素:“反正你暂时在这里,相当安全,我看,慢慢总可以想出办法来的。”
白素瞪了我一眼,撇了撇嘴:“神通广大的卫斯理。”
我实在啼笑皆非,说道:“彼此彼此,谁又不知道神通广大的白素。”
白素叹了一口气,她显然没有心情笑话,我又说了几句“一定有办法”之类的说话,可是办法在哪里,我却一点也不知道。
我知道白素自己会小心,不必叮嘱,先打开门来看了看,看到走廊里没有人,才闪身走了出去。在街上召了一辆计程车,告诉司机去殓房去。不巧,那位司机是个棋迷,一听我要去殓房,就猜中我是为了尾杉三郎去的,滔滔不绝和我谈起他的棋艺,令得我昏然欲睡。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殓房外的人还真不少,我一下车,就看到高田警官正指挥着几个警员在维持秩序,大声在嚷着:“各位,等出殡的时候,去瞻仰尾杉先生的遗容。各位请回去,请回去。”
他的声音已经有点发哑,在他身边,又有好几个记者围着,趁机在提出问题。高田虽然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可是也不敢得罪新闻界,还是敷衍着他们。
我向他走去,挤过了人丛,在隔他还有几个人时,就叫:“高田先生。”
高田抬起头来,一看到我,陡然呆了一呆,忙向我招了招手,我来到了他的身边,他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来,进去再说。”
我和他一起走了进去,有几个人想跟进来,被警员阻在外面,我和高田,一进了殓房,高田立时道:“尾杉死了。”
我道:“就是为看他的尸体而来的,这个人的花样极多,他真的死了?”
高田神情凝重,点了点头:“虽然没有人知道他怎样死的,可是尊夫人的嫌疑,又多了一重。”
我一怔,要想一想才明白他这样说是甚么意思,他竟然在怀疑尾杉三郎被白素杀死,难怪他看到我的时候,神情那么古怪,我一句“放你妈的春秋大屁”已经几乎要骂出口来了,后来转念一想,日本人根本不懂得复杂的骂人话。一句“农协”已经可以令得两个日本人大打出手,高田听了不懂,我还得向他解释,不如不骂算了。
高田望着我,我改口道:“你少胡说八道。”
高田叹了一声:“尊夫人装疯,我也瞒不过去了,而且,有人看到她扮了护士长,在尾杉的病房出入,接着,她和尾杉一起失踪,再接着,尾杉的尸体就在茨城县的山涧中被发现。”
我苦笑:“事情的复杂,超乎你的想像之外,我要看尸体。”
高田愕然:“尾杉生前,你见过他?”
我道:“没有,但是我看过他生前很多相片,对于认人的特征,有一定的本领。”
高田摇着头:“其实大可不必了,连指纹都已经经过了鉴定,已经肯定了。”
我固执地道:“我还是要去看一看。”
高田扭不过我,只好叹了一口气,带着我向前走去,进了殓房中放尸体的冷藏室,一股寒意,令人有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一个职员和高田交谈了几句,又向我望了一眼,拉开了一个铁箱。一点也不错,那是尾杉三朗,看起来,他真的是死了。
尾杉三郎是整组怪事的中心人物,他怎么会死,真叫人猜不透。我看了一回,转过身来问高田:“听说警方在搜索他的遗物,可有甚么发现?”
高田皱着眉,道:“事情有点不可思议,在那山洞的上游,一块大石上,发现了一具被砸碎了的小型电视机,已经残缺不全,但经过辨认,还可以知道那是一具小型电视机。”
我立即知道,那被砸碎了的,不是小型电视机。
第十一章 人脑判断形成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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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定是白素提到的那具仪器。被砸碎,剩下的部分残缺不全,被专家认为是小型电视机。
高田看到我的神情有点古怪,忙道:“你有甚么意见?”
我扬着眉:“谁知道,或许尾杉是一个电视迷。”
高田闷哼了一声,对我的回答十分不满意,可是他又想不出甚么话来回我,他向我作了一个不屑的神情:“我真不明白,你对尾杉的尸体那么感兴趣,对张强的尸体,怎么又倒提都不提。”
高田这样说,当然是想讽刺我不念国人之情,这倒陡地提醒了我,忙道:“张强的尸体也在这里?我想看看,真的,想看看。”
高田和那职员说了几句,那职员又拉开了一个柜来,我来到柜前,看到了张强的尸体。
由于尸体放在冷藏间,已经有相当时日,面上和肌肤上,都积了一层霜花,肤色青灰,十分难看。想起那天晚上他来找我的情形,心中实在没有法子不难过,叹了一声,准备转身。
然而,就在那电光石火一霎间,我想起了一件事!
我走近一步,先拉起张强尸体的右手,看他的掌心,放下,然后,又拉起他的左手来看了一看,再放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回身问高田:“请问你是不是还在找白素?”
高田点头:“是,职务上我要把她缉捕归案。”
我立时道:“好,我带你去,我知道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