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本来我母亲这趟过来,是想和你见面谈谈的,但是看你的态度,我母亲说也不用再谈了,叫我大致把事情与你说一下。”
小老板的声音有点试探的味道,但是林唯平不相信他的能力能一夜提高,但还是以不变应万变,轻描淡写地道:“帮我谢谢你母亲,说我心领了,只是最近很忙,一直没法抽出空来。”
小老板不知是没听出林唯平话里的拒绝态度,还是装着没听出,只是自管自说下去:“我们上诉的官司打了,但是最后还是调解的。我母亲拿出那边所有的房屋产业,换得这儿的这个公司的百分之五十股份,所以现在我和母亲最终是要待在这个城市了。我母亲说,她也要向你赔罪,但是我说这事我会处理,她已经为我操心那么多年,不能再叫她劳累了。我知道道歉是要拿出诚意来的,光是口说没用。我问了方总,他说你现在最烦心的是这回投标的价格问题。所以我就叫他把电话给你,我告诉他我有办法。”
林唯平听着不知道相信好,还是不相信好,不过姑妄听之再说,“其实你何必那么认真呢,以前的事那也只是就事论事,纯是工作上的纷争,过去就过去,没必要想太多的。生意场上就是这样,不是你挤我,就是我压你,这是正常现象。”
小老板道:“或许你这么认为,但是我心里不安。而且我始终觉得我母亲那时赶你走用的手段不正气,不是正常商场上的你说的就事论事。不过不说啦,说了你又生气。我相信我还是找对我认为正确的道歉方法了,我参与了这回投标价格的制定,最后价位只有我,瓦尔多,和我母亲三人知道。”随即他便报了一个数字。
林唯平听见那数字眉毛跳了一跳,当即温和地道:“真不知怎么感谢你,但是那样不好吧?我想你还是与你母亲说一下,毕竟这次投标对你们来说也是非同小可的。”
小老板在那里道:“我不想再叫我母亲操心了,我可以做好,这个标你拿了我就安心,你中标后腾出的市场我会进入,我想我也不会吃亏的。”
林唯平不欲与他多言,敷衍两句关掉手机,到方也办公室还他。“小老板与我说了他们投标的价格,我计算一下,大概是成本加八百元左右。你怎么看他说的这价格?”
方也想了想道:“也高出太多了点,这就有点假了。不过听小老板和我说话的口气很真诚,我虽然与他接触时间不长,但也知道他满身都是公子哥儿脾气,人却是不坏,他应该不会想出用这招道歉来蒙混我们的判断。但是也难说,他母亲现在在他身边,据说他母亲口碑不佳。”
林唯平一听笑了:“于我心有戚戚焉。这个价格即使比我们卖散货的价都高,就算他们进原料的成本要比我们高一点,但也没高出那么多的。这一招不高明,二太太还是停留在既往的水平。方也,我看我们也不讨论了,他们给我们这个高八百的价,估计他们是希望我们开心地填上个高五六百的数字的,就是我们现在卖散货的水平。然后他们填个普通做批量的价格,就可以一举击败我们,又不会因压掉太多油水缩小利润,嗯,那我们该填多少了?”说着笑看着方也。
方也也笑了:“他们可不就是这打算,可惜又委屈了小老板出面,他欠你是欠定了,好在他不管事,以后只要他不主动,反正也不会有机会见你,也不愁见面尴尬的。不过我看加二百的最低价还是太低了点,我很不甘心,他们也未必能把成本控制到那么低还有赚头。多一点,就是加二百五也好,哈哈,这数字难听。”
林唯平一拍扶手,笑道:“成交,就这么定,你把价格填进后封严实了,立即送去招标办,也是最后第二天了。明天我非去趟北京不可,不过一定尽快赶回来。等那天我们一起开标去。”
方也看着林唯平出去,心里感慨万千。他早知道自己是单相思的,他一进凯旋的门林唯平就给他一包喜糖,不知道是不是林唯平看出了他的单相思的反应。所以为避嫌,也为断绝自己的胡思乱想,他把太太从广东接了过来。他又不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了,很掂得清饭碗与感情之间的轻重的。进公司那么几天,起码到现在为止,林唯平给他的感觉是如沐春风。很信任他,工作也移交得彻底,职责相互重叠的地方,她都没有自己一手搞定,而是两人商量后决定。她的表现对公司其他人是最好的示范,所以几天下来,他无论是从名义上,还是实际上,都已经坐正公司二把手的交椅。要换在以往,方也一定是感激万分的,但是对林唯平,他说不出那种感受是什么,感激是一定有的,但是更多的还是越来越多的欣赏和怜惜。只希望自己能帮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