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却见汪洋怔在当地,脸色非常难看,牙齿紧紧咬着下唇,隐隐有鲜血流出,安不知所措,忽然想到他昨天拉着劳亲过来是看任意的眼神,不由暗想:“不会吧,他最多也就与劳亲一样大小,不会也给任意迷住了吧,那可千万不能带他去王爷那里了,否则小孩子家家的,做出什么难看举动来,对谁都不好。”
她拿手在汪洋面前晃晃,笑道:“醒醒,醒醒,劳亲在哪里?我们去找他去。”
汪洋却回过神来道:“小王爷在小校场打布库,我们别去打扰他,还是找小姐去吧。”说完倔着头就去多尔衮的院子。安不放心只得跟过去。
两个院子离得最近,几乎是跨几步就到。却见大喇嘛神情严肃地站在院门外,全没了一贯笑嘻嘻的样子,一见安就一把把她拉到僻静处,道:“不用进去了,王爷已经吩咐出来,谁也不见。听说昨天进去一个女子,你知道是谁吗?是任意吗?”
安伸伸舌头,道:“我看见任意进去的,不过是王爷自己开门请进去的,所以我就不管了。那王爷就不打算上朝了?”
大喇嘛点点头道:“那就是了,昨天鹤龄先生告诉我任意来的事,我总觉得要出点事情。”
安挤眉弄眼地笑道:“师傅不怕,任意看见我们王爷,迷得魂都没了,一定不会出大事情的,不信我喊一声,看里面怎么答应。”
大喇嘛见安这么说,神色略为松弛了点,道:“胡闹,你这一喊,叫他们怎么回答你?”
安一听不由很不好意思地做个鬼脸道:“那算了,我看劳亲打布库去。”
大喇嘛与她一起走离,叹道:“我就怕任意在江湖上时日久了,脾气太过倔强难驯,现如今两人才在一起,王爷眼里自然只有她一人,但王爷现在已经妻妾成群,任意怎么可能永远一人独专,依她的个性和以往杀人不眨眼的记录,我担心以后她以后会搅出什么乱子来。”
安对此没经验,想不到那么远,只得道:“他们就是那回在关外认识的,都互相记着彼此。我发现现在头好大,有那么多事像炸弹似的随时会爆发,我也怀疑任意生起气来会干出什么杀人下毒的事来,她这人总归太危险。还有勇和,他现在落了单,更不容易找到,不知道他下一步会怎么做,也不知道他会在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哎呀,这都是我无心种下的祸根啊。”
说到勇和,安忽然想起自己前一阵连师傅都不与商量的事,不由看着师傅心虚。大喇嘛看着她那样子反而笑了,道:“还是王爷最知道你,说你毕竟还小,少年人贪功心切,做事少了考虑。不过也别太担心,勇和除非永不起事,否则总有蛛丝马迹可寻。”
安一听师傅这么说,立刻明白自己与王爷打招呼下两湘后,王爷一定为她回来后处境考虑向师傅编了个她好功心切的理由。想到师傅被他们蒙在鼓里,她颇觉不好意思,但再想想,如果再遇上这种情况,她还是会那么做的。不过以后再这样做的话,一定要学学王爷,为自己编个圆满的好理由。正如王爷昨天所说,这是命,她以后遇事,那习惯性的思路是用不着再改了。
小校场里有很多人,但安一眼就看见劳亲站在打布库的人群最前面,跟着鹤龄,一招一式做得很是认真。安轻声问道:“师傅,劳亲也练武吗?练得怎么样了?”
大喇嘛道:“他现在拜鹤龄先生为师,练的是刚猛那一路,适合他以后骑马打仗冲锋陷阵用。多尔博拜了松阳大师学,不过松阳不喜欢他,教得马马虎虎,多尔博也不想学,所以一直拖着。你慢慢看,我别出去巡巡。”
安内疚地抱抱这个老好人师傅,看他走了,自己也轻轻滑到人群最后面跟着打。一轮打下来,鹤龄交代两句离开,劳亲转身看见安,只笑着招招手,随即对那帮与他差不多大的一起练的人喝道:“各人去搬两把石锁来。”说完自己也去拿。安认出那帮人中有劳亲的小厮,多尔博的小厮,还有几个锦衣灿烂的,估计是别个官家的子弟,想着攀附王府的权贵,找正这机会把子弟送进来先与王府小主子混熟,以后可以便宜行事。
石锁就不搬了,干脆回忆着刚才打过的拳再回一把火。一边看着劳亲很是那么回事地指挥着众人行事,全然没有见了多尔博时的那股懦弱样。可见他从小受母亲约束,已经养成退避多尔博的习惯。这也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