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羊道长两番失手,心中不禁既怕又怒,尤其是当着一众门下弟子的面,他这张老脸实在是没有地方藏。
当时手中奇形铲倏地向上一抢,铲刃上两枚铜环“哗啦”响了一声。
这年高气盛的老道人,却乘势游身而上,足下踏着子午进身的步子,只一闪已来到了江海枫的身前。
他口中冷叱了声:“小辈,看铲!”
左臂向下一沉,右手奇形铲,挟着一股尖锐的劲风,自头顶上盘旋一圈,由左肩头上穿出,直取江海枫咽喉!
这一手施展得又快又狠,无奈他的对手太厉害了。
这一铲眼看已经临到了江海枫的喉前,但这位惯施奇技的少年,每喜于千钧一发之际,施出他超人的功夫!
就见他剑眉霍的向两下一分,身形陡地向下一矮,掌中大剑向上挑去。
只听得“当”的一声。
这声音极为清脆闹耳,就在众人眼花绦乱的一刹那间,黄羊道人的奇形铲,已自飞上了半空!
奇怪的是江海枫,也并不趁胜制敌,仍然是纹丝不动地站在当地,眉目之间,显露出一种胜利的微笑。
四周的众多道人,都不禁口中“啊”了一声。
黄羊道人身形踉跄而退,再看他右手五指,竟已皮开肉裂,鲜血涔涔流下。
这老道人想到自己一世威名,毁于一旦,差一点儿当场昏了过去。
只见他仰天惨笑一声,道:“道爷与你这小辈拚了!”
倏地奋身又上,十指箕开,施出周身内力,直向江海枫两肋之上抓来。
可是就在这刹那之间,江海枫的木剑,猛地一扬,看来就像是跳了一下。
他的表情,也仍然带着三分漠不经心的样子,木剑往上一举,剑尖无巧不巧的,正好指向了黄羊道人的心窝!
剑尖距离道人的前心,至少还有尺许远近。
但再看那位道爷,却像是一座石像似的,木然地立在当地,一动也不动了。
他一双手仍保持着前抓的姿态,一束五柳长须,被风吹得飘向一边,只是他的双足,休想移动分毫。
黄羊道人这种情形,一落在他身侧众弟子的眼中,众弟子立时俱都吓了个魂飞魄散!
只听一阵乱嚣,纷纷逃散了开去。
江海枫哈哈一笑,身形倏地纵了起来,起落纵跳之间,木剑频频指点。
一时之间,那些道人,全都给僵住了!
他们的姿态,或坐、或卧、或作奔跑状,面部表情则大同小异。
就在这清波湖边的草地上,这群黄衣道人,各作怪相地点缀着,看来真令人忍俊不禁。
席丝丝看到此情,不禁喜得跳了起来。
她娇笑着说道:“你真行,你把他们都怎么啦?”
江海枫缓缓收回了木剑,冷笑道:“我还以为黄羊道人有多大的能耐,原来也不过如此!”
席丝丝含笑走过去,细细地观察着那些道人,只见他们一个个眼眸圆睁,面如黄蜡,以手试了试他们的鼻息,不禁大惊道:“他们都死了!”
江海枫道:“你放心,他们一个也死不了,只不过是为我独门手法封闭了穴道,暂时受些痛苦罢了!”
他说完话,回过身来,冷笑一声道:“我想经此一戒,另两只老羊,也该有所警悟了,我们也不必欺人过甚,走吧!”
席丝丝本想借江海枫的武功,就势除去这三羊道观,以绝后患。
可是女孩子家心地到底软些,眼见这群道人如此痛苦的样子,也就不想叫江海枫再闹下去了。
当下哼了一声道:“真是太便宜他们了!”
说着也转过身子,正想腾身上马,就在这时,忽然间得一声断喝道:“站住!两个小辈!”
二人回身一望,只见道观内拥出了大群人来,为首的是一个身着黑色道衣的老道人,满头的头发如黑墨染过的一般黑,一直披到双肩上。
这道人身高体大,腰可合抱,一双眉毛,也是其黑无比,像刷子似地向两边扫出去,隆鼻噘唇,面色更呈黑褐颜色。
总之,这道人给人的第一个印象,是说不出的威猛凶恶。
他一只手举着一面黑光铮亮的牌子,像是他的兵刃,也不知是何物所制,看来十分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