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吃了一惊,走过去看,但那黑包刚好倒在树阴下,很看不清楚。刚想伸手摸去,便被朱淮一把挡住,道:“别乱碰,会做恶梦的。我去取个火来照照。”说着摸去边上一个房子,可能那是他住的。
安剖过的尸体不止一个两个,自然不会怕。看见朱淮走掉,就踢了地下的黑包一脚,感觉触感不硬,便想拿脚翻动一下那黑包。却看见前面一亮,原来是朱淮摸了蜡烛出来。就着风中摇曳的烛光,安看清真是个死人。却听朱淮惊叫了声:“是老王,怪不得我门敲不开,原来他是死了。安,你看得出他是怎么死的吗?”
安伸手去翻尸体的时候,朱淮微微让开了点,偏了偏头,安看着知道他可能怕死人,在这儿遇见的好多人怕死人,倒是满蒙人不大怕,看来是打仗上阵的料。安把人翻过来看了看,道:“是被人杀的,而且是高手杀的,你看,他的脖子都给打酥了,里面恐怕没一块完整骨头,但皮还是完好的,说明下手的人掌力很强,但又不是蛮干,一定内功好的很。你师傅有没有仇家是那种好功夫的?”
朱淮摇头道:“我不清楚,师傅没提起过什么。安,我们再四处看看,宅子里过夜的有两个佣人,还有个忠伯,他不知道有没事情。师傅一定不会有事的,他的武功高强得很。”后面的中气不足,显然朱淮说的时候也没底气得很。
安应了声跟着走,来到一排下人房似的地方,见一扇门虚掩着,从黑洞洞的门口看进去看不到什么,朱淮脚步顿住,看了看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安忽然明白,他既然怕老王的试题,那也一定怕进有死人的房间。只得笑笑接过烛台道:“你外面等着,我去看看。”便伸脚进门。刚一脚迈进,又象想起什么,止住脚步往里照了照,果见里面床上倒着个人,脚还在床上,身子搁在床沿,而那人的头也是很不正常地垂着,显然
那人受的伤与外面王伯的一样。
见此,安就不再进去,退回来道:“有个死人,你也别进去了,以后天亮时候来料理。去看看你师傅的房间吧。杀人的人既然手法那么好,又斩草除根做得那么干净,一定不会是为偷东西或什么来的,冲你师傅来的可能性比较大。我们看看就知道。没事的话,求个安心。”
朱淮有点茫然地点头,道:“走吧,师傅住在后院。”
安跟着朱淮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绕过穿墙,见后院一片花海,月光下,花香弥漫在四周,伴着四月的暖风,让人胸怀大畅。但是月光下只见参差的花树,哪里来的房子。又想前面的房屋也没见有什么希奇,哪里来的朱淮说的什么他师傅按五行八卦修造的园子了?要有,莫非就是这儿?但再怎么八卦,应该不会让一座房子平空消失吧?除非那房子是个地下室。
朱淮站在花海边犹豫了一下,才边走边道:“安妹妹,你跟紧点,这儿的路不好认,我以前常走丢出不来,你要拉下了,半夜三更的难找得很。”
安在后面跟上,笑道:“不怕,不行了我就飞上去,不怕找不到你的。就怕我没在你旁边,你心里会害怕得不得了,把路给忘记了。”
朱淮一听,忙道:“对啊,我怎么那么钝,刚才还是一起飞进来的呢。”但对后面安取笑他的话拒绝回答。因为那正是他叫安跟上的另一半原因。
明明是个不大的院子,但进去后似乎一下陷入一片树海之中,抬头看月,却被树枝遮得密密实实,根本分不清东西。安不声不响地朝上飞起来,探了探上面,不错,可以拨开枝叶,可见是人工布置,天然长成的。朱淮听得树叶乱响,吓了一跳,忙回头看,忽见安只剩一个身子还看得见,头探在外面,烛光照上去样子非常诡异,他看着心慌慌的,忙叫道:“安妹妹,下来,下来,黑天黑地的别玩啦。”
安见他叫唤,想起朱淮原来是个王孙公子,多少人簇拥着他,家里天天灯火辉煌,人车如云,哪吃过什么苦头,见过什么死人。一下却国破家毁,亲人离散,他能吃得了苦已经不错,强要他也如在林子里草甸上奔驰的多尔衮,甚至劳亲那么强悍,那似乎有点勉强他。所以乖乖体听话下来。走到朱淮身边。
两人继续前行,安凭磁场变化感觉在里面饶了好几圈,最后到一小屋前。那屋子并不矮,门也比人高,但为什么外面看不到?安想,可能是造房子的时候把周围的地给铲掉一层,屋子坐落在最低处,无形中就比别的东西要矮出一截,外面看来,自然就看不到什么了。如果再加上树枝藤蔓的遮盖,即使在天空上也不容易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