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是啊,你的例子太简单了,荧惑,就是火星,你是知道的?”
陈长青翻着眼:“当然知道,这还用你说?”
我道:“好,当火星因为某种完全不知道的原因,而光度忽然增强,就是星象上的‘荧惑大明’,有这样的天象,地球上就会大旱。”
陈长青道:“对,你何必一再重覆?”
我吸了一口气:“你消灾的方法就是使火星的光度,回复正常。”
陈长青歪了歪嘴,一副不屑的神情:“总算使你明白了。”
我忍住了怒意,也忍住了笑:“好,那么请问陈先生,你用甚么方法去使火星的光度暗下来?”
陈长青翻着眼:“那我不管,我只是提出一个可行的方法,怎么去做,那不是我的事。或许,放一枚巨型火箭上火星,在火星上引起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使火星光度减弱;或许,这样一来,会使火星光度反而增强,造成更大的灾害,那谁知道!我只是说,当火星的光度增强主大旱,必须令火星的光度减弱。”
我忍住了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摔出去的冲动:“是啊是啊,有道理,我还有一个方法:制造大量黑眼镜,叫地球上每个人都戴上,看起来火星的光度弱,大旱灾就可以避免,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陈长青知道我在讽刺他,涨红了脸,嚷了起来:“那么伟大的发现,你竟然当作玩笑!你……你……”
我叹了一声:“我们不必再讨论下去了。”
陈长青十分沮丧:“那么,至少你该答应我的要求,当你再去见孔振泉的时候,带我一起去。”
我道:“那老头子倒是约我再去,可是我根本不准备去。或许,他活不到和我约会的那个时间,看看你有甚么法子可以使他长命些,例如,发射一枚火箭,去托住一颗小流星,不让它掉下来,说不定孔振泉就可以不死了,再让你去侍候他一年半载。”
陈长青满脸通红地吼叫起来:“卫斯理,你是我见过的混蛋中最混蛋的一个。”
他骂着,向门口冲去,冲到了门口,停了一停,转过身来,面上更红,想骂我,却没有骂出口,只是转向白素:“我真同情你。”
然后,他用一种十分重的脚步,奔下楼梯,又把大门重重关上,走了。
白素瞪了我一眼,我道:“你想我怎么样?他说的不是废话吗?”
白素想了一想:“至少,他在理论上提出了改变世上大事发生的一种方法。”
我道:“是啊,理论上,永远无法实行的理论,就是废话。”
白素不想和我争论,伸了一个懒腰。当晚我看了不少有关星象方面的书才睡,先是孔振泉,后是陈长青,把我弄得有点糊里糊涂,使我感到对这方面所知,实在不是很多,需要补充一下。
但是看了大半夜的书,却并没有多大的进展,中国的这方面著作,大都语意艰涩难解,西洋方面的,又刻意蒙上一层神秘。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星体的运行,不单与地球为邻的太阳系行星,甚至遥远到不可思议的星座,它们的运行、位置,都对地球上的一切现象有密切关系。作为宇宙中亿万星体的一个,地球不能摆脱宇宙中其他星体对它的影响!
第五章 黑色描金漆的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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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有另外的事要做,决定把星相学一事,抛诸脑后。忙碌了一天回来,看到书桌上堆了很多新的、有关星相方面的书,而白素正埋首于那些书堆之中,我向白素作了一个鬼脸,自顾自去听音乐。
第三天,又是个大阴天,下午开始就下大雨,雨势极大,一直到晚上十一点,还没有停止的意思。就在那时候,电话来了,我拿起来一听,是孔振源打来的,结结巴巴地道:“卫先生,家兄叫我提醒你,今晚午夜,他和你有约。”
我望着窗外,雨势大得惊人,雨水在窗上汇成水花,一片??的溅着。
我有点嘲弄似地道:“孔老先生是约我今晚来看星象的,不过我想非改期不可了,府上附近,也在下雨?”
孔振源立时回答:“雨很快会停,午夜时分,就可以看到明净的星系。”
我怔了一怔:“你去查询过天文台?”
孔振源笑了一下:“天文台?多年来,我可以确知的是,家兄对于天文的预测,比起天文台来,准确不知多少,百分之一百准。”
我不想和他争:“好,只要天能放晴,我准时到。”
我放下了电话,听着雨声,对白素道:“老头子在发甚么神经,下了一下午雨,会立刻放晴,好让他夜观天象?”
白素微笑了一下:“你倒因为果了,是由于天会晴,他才约我们去观察天象。”
我不表示甚么,打了几个电话,处理了一些事,已经十一时三十分了,雨还是一样大。
我打了一个呵欠,可以不必到孔家去了,我想,可是我却看到白素在作出去的准备,我瞪了她足有五分钟之久,她平静地道:“雨停了。”
我突然呆了一呆,是的,雨停了,已听不到雨声,我来到阳台的门前,推开门,走到阳台上。不但雨停了,而且,天上的乌云正在迅速地散去,下弦月被云层掩遮着,若隐若现,在三分钟之内,云层散尽,星月皎洁,雨后,空气清朗澄澈,看起来星月更是明洁,一切和孔振源在电话中所说的一样。
我忙看了看时间,若是动作快,还可以准时赴会,总算我行动很快,我驾车疾驶,有点不服气,问:“你对那老头子的预测,怎么那样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