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到自己的小院,早见劳亲站在门口张望,见安过来,就忙忙地迎出来,安一听就知道有人潜在一边偷看着,便大声喝道:“看什么看,假山后面的两个,屋柱后面一个,趴地上的一个,都给我滚回去。”
劳亲也顿足笑骂,等人都跑掉后,他才道:“安妹妹,今天见到你,我最开心了。”
安不等他说别的,就道:“劳亲,你最好明天就走,你知道的,王爷最不喜欢别人做事东岔一枝,西岔一枝的。”
劳亲忙道:“这个我知道,本来是准备看了汪洋就走的,但见到安妹妹在这儿,我自然得多留一天的,但是……”劳亲忽然想到不好,安还要在这儿多留好几天,那小子不是也得陪安呆上好几天了吗?这可怎么办的好。但多尔衮那里再给他几副胆他也不敢蒙混的,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安不知他的心思,想了想道:“嗯,你回去还得有个几天,再赶也不会快到哪里去,我这儿事情办完立即就走,大概也就是后天的光景,可能到时候还是我早到都难说。”
劳亲一想,就差一天,即使拚着被阿玛骂,也要守在安的身边,但这个想法不敢告诉安,怕她不同意。他虽然一路猛赶,身体也累得很,但见了安就什么都忘记了,只激动地想与按多待一刻是一刻,但他本是不会说话的人,一激动就更找不出话来说,挤了半天,见安已经不耐烦了,才道:“安妹妹,我真高兴见到你。”
安听又是这一句,虽然知道劳亲一向对自己亲厚,还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道:“劳亲,你怎么还是这么不会说话,就见你长个,也没见你长脑袋,咦,半年不见,你还真长了不少,以前我们都差不多高的。你站着别动,给我量量。”说着,就走到劳亲面前与他比身高。
看着安走到自己近前,飘起的头发都可以碰到他的脸,劳亲激动得脑子直晕,虽然见安耍赖皮,明明只在他嘴唇的高度,却非要手掌一斜升到他眼睛那里,他也不去纠正,忽然心里一荡,微蹲下身,一把抱起安举得高高的,笑道:“这下你比我高了,哈哈。”
安被劳亲吓了一跳,但这是他们从小玩惯的动作,也就不以为非,大笑着道:“劳亲,那边墙头的凌霄花很好看,你举着我,我要去摘来。”
劳亲本来已经在后悔自己莽撞,但一听安并不怪他,反而玩得高兴,心下大喜,即使安再重上五十斤他也要拚着命举着了。安摘了几枝,忽然想起劳亲这人实诚,要好的人你要他做什么,他就一声不响地死撑,即使累死也没关系。忙在上面叫道:“劳亲,可以放我下来了。”
劳亲一点没觉得累,只觉得软玉温香,不知道多享受。但既然安叫他放,他也没理由再举着,只得放下,两只手却不愿意离开安,但也不敢再放安身上,乖乖垂在身边,道:“才这几朵?你要喜欢,我继续抱着你就是,又不累的。”
安笑看着他,道:“这几朵插花瓶里早够了,多了反而俗了。劳亲,你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别太累着。”
劳亲不舍得走,便道:“都快到北京了,累点就累点,还好的。再说我们久别重逢,我高兴得睡不着觉,即使躺着也没用。”
安伸出三枚指头,吐吐舌头道:“你都说了三次高兴了,我见到你也很高兴,但哪有象你一样挂在嘴边的?一定是你累得脑子不清楚了,快去睡去,明天早上一起早饭,不许睡懒觉。”边说边推着劳亲回他的房间。劳亲没办法,肉麻话又不敢再说,只得依依不舍地睡觉去。
安送走劳亲,这才回到原地,淡淡地道:“淮哥哥,你可以出来了,我知道我在摘花的时候你就已经来了。”
朱淮很不好意思地走出来,尴尬地笑道:“我看你们玩得高兴,就不来打扰你了。”
安不依不饶地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看着?”
朱淮更是难为情,嚅嚅了好久才道:“我只是想着有话要说,所以就在一边等着,其实我什么都没看,给树遮得严严的。”
安不理他,自顾着替花修整。朱淮看着又不知道说什么好,闷了半天才道:“我都忘记要说什么了。安妹妹,天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也累得脑子晕晕呼呼的。去吧。”
安觉得莫名其妙,疑惑地看看他,又只觉得他眼里在没以前那样的神采,似乎有丝忧郁有丝无奈。安以为他是在自伤,也不好多插嘴,应了声“好的”,这就顾自睡觉去。留下朱淮看着她进去的方向默立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