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蛋听得莫名其妙,赶过来手舞足蹈地要问个究竟。安这几天处下来,已经大致了解他们的手语,便告诉她这是玩笑话,不用当真。说着一行已到王府正门。安跳下马车准备叫家丁开门放行,忽然斜旁蹿出一个小子,直冲安跑来,安见此一惊,还没动手,任意在马车里已经一枚飞针疾出,钉上那人腿弯,那人只觉腿弯一酸,不由自主跪倒。安见此人没武功,放下心来,喝道:“你做什么?”
那人手还能动,吓得忙着摊开手给安看手上叠得很漂亮的一张纸条,道:“我们主子叫奴才等在这儿,见到姑娘来就务必把信送到,奴才在这儿已经等了快半年了才等到姑娘,请姑娘千万不要起疑。”
安见那纸条颜色泛黄,周围已经磨得卷起毛边,知道这纸条确实有点时间。又听那小子说话口气很象太监的口吻,便还是没动,问道:“你是宫里出来的公公吧?既然如此,有什么可以隐瞒的,直接送进我案头就是,何必等在这儿?”
那小子跪在地上急了,又不能大声说话,怕走漏主子的消息,只得脸憋得通红地小声却有力地道:“主子吩咐了,谁都不让知道,请姑娘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请姑娘立刻看了纸条,给奴才一个回复,奴才也可以回去复命。”
安见这小子也才十几岁年纪,说话有条有理,紊丝不乱,不由想,难道一年多没见,小皇帝手里也有了几个忠心耿耿的手下了吗?这倒是难得。这才略带防备地拿来纸条一看,见上面只写着几个字,“暴怒,速至云窝饭庄见面。”下面的章安认识,正是福临说过只用给她看的小私章。安忙对里面的任意道:“任姐姐,把这人解开了吧。”
任意道:“叫他自己把腿弯的针拔出来就是,我没放毒。”
安一笑,心想,人一做了娘,心也善了,以前要碰到这事,那人就遭殃了。又想到一行到府里多尔衮又要亲女儿和任意,又要欢迎她,忙不过来,干脆先去了云窝饭庄也好。就道:“你回去与你主子说,我立刻洗漱一下就过去,叫他不要太着急。”那小子应了声,立刻做礼飞奔回去。安心想,也真是,别看才那么小,只要是皇帝,总有人跟着他听他的。
这一阵耽搁,早有人飞报进去,大总管也一早笑哈哈地迎了出来,安一见还是那张笑脸,脸上表情也灿烂依旧,心里更是放心,叫了任意他们下车,一起进门浩浩荡荡回她的小院。不想却被管家拦住,笑道:“姑娘不在时候,王爷帮姑娘搬到个更大的院子,说姑娘人大了,要住得更宽畅点,奴才这就领姑娘过去。”
安站住疑惑地道:“王爷还住老地方吗?我的新地方离王爷那里远吗?我的地方住了谁?”
管家尴尬地小声道:“姑娘原来住的那里离王爷的最近,所以太后喜欢那地儿,她没住皇宫的时候就住那里,王爷也很为难,但她已经搬了进去,王爷也不好说什么,就替姑娘安排了更好的,我们也都……”
安一听,脸色大变,转头看任意,也是脸色肃然,知道任意心中一定很难受,这么老远赶来,却是热面孔贴了人家的冷屁股,可能想掉头回去的心都有。安略一思索,便问:“太后今天住没住那里?”
管家小心翼翼地道:“今天在宫里住着,没在。”
安冷笑道:“你别跟着,我不叫你为难。不过你替我到我师傅那里把我的宝贝徒弟们叫来我原来住的地方,我有事吩咐他们做。你再帮我一个忙,把所有家人都给我远远支开,不要看着,知道吗?”
管家巴不得有这一声,知道这姑奶奶不好惹,平时虽然不声不响的,待人也大方,但府里连福晋都避着她,王爷喜欢她也不会管她,她要做什么从来就没人敢说个不字的,今天回来见窝儿被占,管家早硬着头皮做好挨骂的准备,不想安还知道体恤人,不叫他们难为,虽然知道接下来一定没好事,但反正自己有了挡箭牌,忙不迭脚底抹油跑了。
安回头对任意道:“任姐姐,你别伤心,我做出戏给你看看,叫那不要脸的太后以后永远踏不进王府半步。”
任意淡淡地道:“这还有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走吧,我们回家去。”
安一听,忙一把拉住她,道:“你别走,起码给王爷一个解释机会。而且那老女人全是冲着我来的,我一定得出这口气才好,你要不看着,我这气出得不痛快。你要走也得等我出完气我们一起走,我也不要呆了,什么鸟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