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母校高师附小大厅,骤然间与廿几位五十年前的同窗、老师、三位现任校长相聚,这是一个美妙的时刻!相互致候,坦然、热情,从一张张久经风霜的脸上我找到一双双很熟悉的,还闪烁童真的眼睛。曾共同生活学习多年的学友,一下就找到了丰富的话题,一切一切就像发生在昨天,我的思绪一下拉回到五十年前。
小学时代,是人生的花季,比起现在的孩子,我们似较野性些,顽皮、捣蛋、常惹得一些眼泪浅的女老师流泪,记得董老师就被我妹咬过一口。 穿补衣,光着脚,但这都没有在多大程度妨碍过我们的快乐。毕竟,那时的书包没有现在重,家长的期望也没现在高,课间活动,下午的课外活动课是我们的天堂:走营、点兵星、踢黄牛、捉迷藏、跳绳、踢毽子、击鼓传花、跳交谊舞。"找呀找呀找呀找,找到一个好朋友……"周行成老师的男中音很有磁性,至今我还记得他教的"在卡德洛古老森林"、"快乐的小队"等歌曲;容中泳老师就够胆带几十个跳皮鬼到鉴江河游泳;李宝深老师常笑嘻嘻用大手捧着我的脑袋;"六一"校庆、国庆的聚餐至今回味无穷。 那时也可以说是共和国的春天,虽然物质匮乏,但一切都生机勃勃,我常到高师、农校、一中玩。除上课时间外,处处一片歌声,高师每周都有文艺周会演出。小学老师们工资一般在三十元左右,但是一个个都尽职敬业。如我母亲,就每周近三十节课,每晚批改作业到深夜。1953年有个姓黎的女同学晕倒在课桌,揭培芬老师不叫医生,叫人到菜市(在学校后门)买了碗云吞,灌食后她苏醒过来。我的第一枝钢笔也是得到她表扬,父亲给我的奖励。我清楚记得,黄主任在校会上教导我们要关心爱护集体荣誉,那时校风较好,说谎、偷窃,即使是枝铅笔,胶擦都视为大事,那时要一分钱都不易,但失物招领箱里却不乏钢笔,现金之类物品,那时的学费是二元四角,困难可申请减免。学生辍学,老师到家做工作,每学期老师都到每个孩子家家访。在校伤病有卫生室,每年打几次预防针都免费。 给我印象深刻的老师还有陈兆兰、王仁德、梁淑英、梁小丽、谭可、谭耀华、黄河清等。苏霍姆林斯基说:"一个好老师意味着什么?首先意味着他是这样一个人,他热爱孩子,感到与孩子交往是一种乐趣,相信每个孩子都能成为好人,善于跟他们交朋友,关心孩子们的欢乐和忧伤,了解孩子的心灵。"我的童年是生活在父母亲人、老师同学的关爱之中。 在同学中,北洋与我是最"够担"的了,他爱看武侠书。看了就找我切磋武艺。看了少林寺胡惠乾就向我耍花拳,学了岳家枪就当我是小梁王。理论后就实践,有次课间就各拿了根竹尾较量,斗了几回合,我耍的一枪正中我眼底,他连忙回家(很近)取了西林油涂上,我运气比小梁王好,伤疤多年后终于淡出。最惊就是往往不慎得罪冯建国、傅淦泉两位学兄,扯头发还是小灾,捉来"松卵筋"就是大难了!也想过报复,无奈我的十八般武艺一直是在肚里,到如今也只得"相逢一笑泯恩仇"了。古话有道"不打不相识、愈打愈相亲".无独有偶,连杨奕平、冯桂烜两位学兄的诗文都晓有趣味记录下当年西岸缅笳树下的战役,终以黎高铎老兄头破落幕。我们像一群爱斗的小公鸡,当然,总的还是乖孩子居多。桂烜兄就从不参战,最多是在一旁咪咪地坐山观虎斗。 那是一个值得怀念的黄金岁月,现在的孩子丰衣足食,我并不眼红。如果能返老还童或是他年再度投胎,若给我选择,我还是愿意这样的童年。 高师附小,是我童年的乐园,带着她的祝福,我告别了儿时的摇篮。 成功人士,尤其是在逆境中取得成就的人士更值得尊敬,我们"六一"班班主任董德文老师就是令我最佩服的一个。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她的爱人受到冲击。年轻的她背负着沉重的包袱,没有退缩、消沉,迈着稳健的步伐,一步步创造了她事业的辉煌,董老师桃李满天下,就是在我们这届六(1)班四十多人 中,也多是有作为之士,而没有一个危害社会的废品。半世纪前的学友欢聚一堂,衷心表达对老师们,对母校的眷念之情,祝愿母校长盛、人才辈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