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慎之笑道:“过来逮你明天一起出发啊。我的行李都已经在车上放着了。”我也笑道:“对,我懒散惯了,最容易睡过头。你记得今天是谁的忌日吗?”
钟慎之看看我,道:“你怎么知道的?别告诉我小范在你这儿发酒疯,去年这个日子他已经发过一回。”我笑道:“他过会儿才来,我不会让他喝多。这家伙可怜。”
我看见钟慎之的目光有点怪,一想就知,他是想到前事了。他什么都不再说,从车里拎出行李大刀金马的摆在客厅显眼处,我想这就是他宣示主权的意思吧。然后踞坐在桌子上首。
我看着觉得好笑,大男人这样表现,也太孩子气了一点,不过想到他是为了我,心里还是有点开心的。便没话找话说:“你晚饭吃了没有?”
钟慎子毕竟不是范建人,做了几个动作后也知道适可而止了,看着我道:“没吃。下班收拾完东西过来也就这个时间了。你有什么吃的拿些来,等一下小范酒量很好的,我可不敢空着肚子对付他。”
我干脆再打个电话给范建人,一问果然他也没吃。忍不住说了声:“你们都想做神仙吗?”
钟慎之见我进厨房,跟进来道:“我和小范饿肚子倒是有个共同点,都是为一个人,不过不是同一个。”
我知道他话中有话,“哼”他一声,忙着淘米做饭,给肉鱼化冻。钟慎之自己往冰箱里取块酥饼吃着,一边取了剪刀出去,过会儿剪来几颈大蒜和葱,我一见就道:“你看来是会烧菜的嘛,今天你下厨如何?”
他立刻逃避一边,笑道:“我也就会打个下手,还是你烧的好吃。我要吃红烧肉。”我哧他一下,道:“想吃自己烧,我只烧鸡肉,咖哩鸡块怎么样?”
寂静的山村,声音可以传得很远,我们即使忙得手忙脚乱地,还是可以听见范建人车子的声音。钟慎之出去开门,在外面呆了好一会儿两人才进来,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事。
我迅速端了咖哩鸡上去,却见范建人以前丑而阳光的脸今天灰灰的,小而聚光的眼睛今天也有些散。我忙说一声:“你们两个都没吃,现在就吃了吧。酒自己倒,我再烧条鱼就好。”
钟慎之伸手拉住我,道:“你也别忙,那鱼蒸了就行了,我们将就着吃,主要是说话喝酒。”
范建人拿眼睛斜斜他,道:“老大,你喝酒太刁,总想着灌别人酒,自己一口不喝与你喝不爽。不知道老李怎么样。”我大喝一声:“说过叫你以后不许叫老李的。”
范建人居然笑了,道:“我叫顺口了,就不改了,怎么样?你咬我啊。”
我狠声道:“行,你如果叫我李奶奶我一定应得更痛快点。”我没想到的是,这一叫李奶奶,以后范建人见我就永远是这称呼了。
范建人忽然起哄道:“老大,不要老是拉着李奶奶的手好不?都那么大人了。”
我也没觉着钟慎之一直拉着我的手臂,忙抽回手转身溜进厨房调节心态。范建人又道:“老大,其实本来没你位置的,你看这儿只放了两双筷子。”
钟慎之笑道:“你和我怎么一样,我要来就来了,不象你还要打个招呼。”我一听在里面闷笑,到底姜是老的辣,不过就是太有损我的清誉了点。
范建人也不依,道:“反正事实是摆在桌面上的,你赖也没用。”几句吵嘴下来,他的小眼睛已经见光,我端鱼出来时见了这才放心。同时搬上一碗槿花鸡蛋汤坐下,这两人才开始动筷。可见其实都是君子,知道礼让妇女,非等一起坐齐了才吃饭。
我给他们都倒上酒,他们吃得稀里呼噜的,看着也高兴。平时我一个人吃的少,做菜的劲头都没有,不太饿的话就拿几只水果果腹,不知道的以为这是神仙一样的日子,只有我自己知道喜欢美食的我其实是很喜欢每天大吃大喝的。看我看着他们,范建人很不客气地造句道:“李奶奶慈祥地看着我们吃饭。”
我一笑:“孩子们,乖,别给鱼刺噎着。”钟慎之抬头看着我道:“今天你似乎没象以前那么仙风道骨。”
范建人抢着道:“这才是她本性,我常在MSN上给李奶奶一句话呛死。”
我忽然明白过来,这家伙心情不好,在搞钟慎之脑子啊。他们两人之间有过去,所以他就拚命把钟慎之往疑心上引。难道钟慎之对我的意思就那么明显,他已经看出来了吗?或者说他看出钟慎之对我的心是真?如果这样的话,看来我得正视与钟慎之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