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空气闷得透不过一丝风,萨姆兰靠在桌子旁,用心的倾听,卡洛斯和米尔坐在椅子上,一脸凝重。
在沉默半晌后,老警官谨慎地开口了:“玛莎女士,我对您的遭遇深表同情。既然您已经辨认过尸体了,那么我这里还有一些问题。您报案说自己杀了人,嗯,您现在仍然坚持这个说法。是这样吗?”
“是的,警官……”玛莎已经哭过了一阵,现在又开始抽泣。她的朋友轻轻抚着她以示安抚。
“咳,”萨姆兰轻轻咳嗽一声,“玛莎女士,我可以重复一下您刚才的叙述吗,您看我的理解是否正确。首先,您和您的未婚夫昨天约好在咖啡馆见面,但是直到晚上七点四十分他都没有出现,也没有接您的电话。于是,您考虑一个人先回去,八点差一刻,您动身回家。天阴得很厉害,马上下了雨。八点左右您走到左德大街,不得不停下来避雨。大概有十分钟吧。这时有一个年轻男子打着伞过来说要送您回家,您出于在外面避雨会不安全的想法答应了他。然后你们一直沿街走,出路口西行,又拐进与左德大街平行的列文大街。当你们走到马克超市门口的时候,您的房东给您打来电话,说您的未婚夫在医院,但并没有说是在哪家医院,那大概是八点二十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迪亚特突然想要侵犯您,他抓住了您。您当时非常害怕,于是打算用包里带的‘柠檬水’自卫。但是,您从里面拿出的却是一把很大的转轮手枪。您对着他开了一枪,他就倒下去了。您发现他死了就扔下枪跑了。您到家是八点半,但是房东先生并不在家。留下了一张字条说他去探望医院里的姐姐,今天不回来。这时候您非常害怕,给您的这位朋友打了电话,过了一夜,决定早上来报案,是这样的吗?”
“是的,完全正确,警官。”
“好的,我现在想请您仔细回忆一下,这把手枪到底是什么样子,您有仔细看过它吗?”
“不,我,我没有,我当时很害怕,开了枪,很大的响声,我吓坏了。把它扔了,它很大。”
“可是,您怎么能一下子就扣出了子弹呢,既然那把枪很大,而且一枪毙命,那么它应该很不容易扣动才对的。”卡洛斯在旁插嘴,他很显然不相信玛莎的叙述。
“这当然是可能的!”一个男人推门而入。穿着一件价值不菲的皮质夹克,个子不高,大约是5尺9寸。(英码,约合175公分这一点很有意思,即使是现在的英国人,也基本上使用国际单位了,但美国人却依然钟情于英制单位。)令人过目不忘的是瘦瘦的面颊和上面目光尖刻的灰色眼珠。谢顶和细长的鹰钩鼻子,很像米尔嘴里说过的食肉大鸟。
“鲁夫探员,”鲁夫?这名字真够搞笑的!米尔警官有些嘲笑地说,“演绎工作结束了吗?”
鲁夫并没理会对方的奚落,他快速扫视一下四周,说:“人在危急的时候有可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这种力量远远大于他能力的上限。这是肾上腺素大量分泌的结果,但不能持续很长时间,不然,她自己就会被自己的腺素毒死的。我记得警校的课程中也会普及这样的知识啊,难道你们忘记了吗?”
面对这样的挑衅,米尔怒目而视,卡洛斯一脸惊讶,萨姆兰不露声色。
“那么说,玛莎女士,你无法详细回忆这把手枪了,是吗?”
“是,是的。”
“好的,在你打电话给未婚夫未被理会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求助别人呢?”这一点是萨姆兰最为怀疑的地方,一个女孩子在那种时候应该会想到联系朋友的啊。
“我的同事大多还在加班,我给房东打电话,但是,他也不在。然后我给莉莉西雅打电话,就是陪我来的这位女士,”玛莎指着坐在她身边的女性,“她那时碰巧出去了。”
“是的,我和我新认识的男朋友出去购物了。叫我莉莉丝就可以了。”
“我也想打电话,但是,其他几个朋友都住在城外,从家里赶过来也要一段时间。”
萨姆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理上的问题暂时有了说法,那么接下来该是事实的分歧了。
值得一提的是,萨姆兰之所以是个出色的警官,撇开经验不谈,主要得归功于他与一般警察的不同之处:常常重视动机以外的其他东西。
“那么,玛莎女士,你说你在开枪之前,接到了房东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