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都一个“盘龙绕步”,抢入内圈,两夫妻心意如一,双剑齐施,将铁索荡开,立刻迫进,与厉抗天离身不到一丈。那红面老人骑在厉折天的肩头,居高临下,铁索利于远攻,敌人一近身前,他作战反而不便。
霍天都所用的剑法,乃是他融会各家各派,别出心裁,自创出来的,虽然尚未完全练成,但每一招式都是武林中从未见过的精妙剑法,他们夫妻二人一闯进内圈,厉抗天如何能抵挡得了?他抡起独脚铜人防身,但听得一片叮铛之声,有如繁弦急奏!眨眼之间,他的铜人身上已中了十七八点剑点,伤痕斑剥,铜屑纷飞。那老人的铁索运用不灵,好几次反而被厉抗天的铜人所阻得,威力无从发挥。凌云凤见厉抗天已被霍天都制住,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她立即欺身直进,挥剑斩那老人垂下来的双足,这时已是近身肉搏的局面,那老人的铁索更派不了用场,他俯低了头,伸出一条长臂,用大擒拿手法拆了几招,蓦地一声怒吼,在厉抗天的肩头上一按,腾身飞起,喝声“避开!”厉抗天铜人一舞,飞身斜闪,但见那红面老人身子悬空,钦索一招“天绅倒挂”,势挟风雷,威力之大,出人意表。霍天都与凌云凤双剑合壁,兀自被他逼得站立不稳,跄跄踉踉的倒退几步。那老人落了下来,先用单掌支地,打了一个盘旋,然后盘膝坐下,原来他自从走火入魔之后,下身瘫痪。双脚早已不能走动了。
刚才他骑在厉抗天的肩头,乃是便于追击敌人,但却不易防御高手,这时他摆脱了厉抗天,在三丈方圆之内,铁索的威力大大增强,反而把霍天都夫妇圈在当中,霍天都与凌云凤贴背而相,双剑开展,仅仅不至于被他的铁索卷走,再想攻进内圈,却已不能。
厉抗天退在一旁,低头一看,见铜人身上,一个一个的小孔,好像蜂窝一般,霍天都的兵刃不过一柄普通的长剑,居然能将他的铜人戳得遍体鳞伤,若非内家劲力透过剑尖,焉能致此厉抗天纵然一身是胆,想起刚才的险状,也不禁骇然!
但更令他惊骇的,乃是他的少主人已经落在敌人手中,这时正被张玉虎用刀尖抵着后心,押解上来。厉抗天投鼠忌器,他虽有把握打败张玉虎,却是不敢妄动。
张玉虎扬声叫道:“乔老怪,你还要不要你的儿子?”那老人将铁索一收,冷冷笑道:“你们自命是名门弟子,正派英雄,如今为了忌惮老夫,如将我的儿子作为要挟么?”凌云凤也冷笑道:“乔老怪,你不要自恃太高,谁忌惮你了?咱们先谈好一桩交易,然后再来决个胜负!”
那红面老人双眼一翻,冷冷说道,“什么交易?”张玉虎接声说道:“你捉了我们几个人,是不是也想拿来要胁,叫我们不敢再劫贡物?”说话针锋相对,那老人哈哈大笑,说道:“好小子,真个倔强,不肯输口,我捉你们的人,不过是给你们一点厉害,岂是拿来要胁?”凌云凤道:“既然如此,我们捉了你的宝见儿子,也不过是礼尚往来,你又何必发怒?”那红面老人道:“好吧,干脆的说,你们先放了我的儿子,我马上叫他将你们的人全部释放。这样交易,合了你们的心意吧?”张玉虎冷笑道:“我们才不会那样笨,先放你的儿子。”那老人道:“你懂得什么?他们都受了我独门的点穴手法所制,不是我父子二人,谁也不能解救。”霍天都道:“乔老前辈是当今的武学大师,不会欺骗后辈的。虎弟现就先把乔公子放了吧。”张玉虎心道:“你武功虽强,对江湖上的险诈却是全然不知。”眼珠一转,笑道:“好吧,我自有办法。”用黑白摩诃教他的天竺点穴手法,在那少年书生的“血海穴”上重重一戳,这血海穴位在尾阎,乃是任、督二脉交会之处,张玉虎做了手脚,笑道:“你有独门手法,我也有独门手法。你解救了我们的人,我便给你解救。你若敢从中捣鬼,叫他在一个时辰之内,变成废人。”那老人见张玉虎不肯信他,气得面色铁青,霍天都也觉得张玉虎的做法有点过份。张玉虎不理他们,径自把少年书生押到那辆大车旁边,车上有翦长春看守,见此情形,只好把红面老人捉来的人全都释放,那少年书生解了他们被封闭的穴道,张玉虎在他尾阎一踢,也解开了他的“血海穴”。那少年书生将张玉虎恨得牙痒痒的,可是穴道方解,何况张玉虎旁边还有一个于承珠,他也不敢便即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