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照夕慷慨叙往,在说到昔日丁裳的痴情时,申屠雷很不客气的指责这位拜见,说他是“始乱终弃”。
照夕痛苦地摇了摇头:
“贤弟!人类的感情,是不能以常理来衡量的。在不知不觉之间,你也许就会做错了事。不过,我尚不能同意你的这句话,因为我直到如今,并没有把这份责任卸下去。
我自信我也没有做错什么事……”
他低下头,低低又叹息了一声:
“如果一定说我不对,那只是我不该认识她。如果当时我知道认识之后,会有这些恼人的发展,我也就不会认识她了。”
申屠雷不由苦笑:
“方才我说错了话,大哥不必介意,我只是太同情丁裳,其实大哥的困难,我应该知道。”
照夕欣慰的一笑:
“你也不必太为我的事伤感了,俗谓‘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情不久总要有一个结束的。只是贤弟……”
申屠雷奇怪地翻着眸子看着他,照夕神秘地笑了笑:
“只是到时候,只怕你也脱不了干系呢!”申屠雷并没有了解到照夕言中深意,只点头微笑:
“大哥的事也就是我的事,这一点我到没顾虑到,你还没有说完呢!”
照夕点了点头,注视着他:
“你有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只是,你却不能半途而退呢!”
申屠雷哂然摇着头:
“不会!大哥你快说下去吧!”
照夕知道他尚不明真意,当时也不去说破,只笑了笑,他内心的铅块,并没有移开。
因为这些都是他内心的痛苦往事,那里面包含真情、烦恼、痛苦,婚姻之事一日不解决,这种痛苦也就一日存在;而且还是“与日俱增”。他黯然地看着申屠雷:
“再往后就是遇到了你,至于丁裳再次乔装救我们,这都是你目睹之事,我也就不再说它了。”
申屠雷连连点首:
“这事我知道,大哥与江雪勤姑娘的事,我也知道了。莫非你这次离京之后,又遇到了她们么?”
照夕叹息了一声:
“唉!有些事你还是大不清楚,我再细说一回,你就一切都明白了。”
于是,他又把丁裳在北京,如何向自己告别;和母亲见面至生风波;再次负气而去;接着自己又如何暗中赠药予楚少秋。
说到此,又把和楚少秋动武经过说了一遍。申屠雷一会儿愤怒,一会儿叹息,直听到照夕赠药,他才点了点头,感动地道:“大哥真君子也!”
照夕苦笑着摇着头:
“你先不要夸我,你可知楚少秋现在已经死了么?”
申屠雷不由大吃了一惊:
“他死了!什么时候?”
照夕站起来走了一转,他内心充满着伤心与悲愤,双手紧紧地互捏着。
“说起来话又多了,你不要急。”
他看着申屠雷,略微想了想,遂下决心道:“有一件秘密,按说是不应该告诉你的;只是这件事不说,往下的话,可就没有法子说了……”
申屠雷剑眉微轩。
照夕看着他直想笑,就问道:“我们不是被金老头子关在山洞了么?这秘密也就是从那里而起……”
申屠雷愈发不解,照夕也就不再隐瞒,把如何认识雁先生的经过,从头到尾详说了一遍。听得申屠雷眉飞色舞,又高兴又叹气,更为自己深深遗憾不已。不过他也知道这类奇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如彼此无缘分,即便是找上门去,也是无用。
当时除了自身微感遗憾以外,更不禁代照夕狂喜。还把照夕那口受赠于雁先生的“霜潭剑”,索来仔细把玩观赏了一番。
一时赞不绝口,照夕见他如此,不由笑道:“如果你喜欢,就带着它用吧!只是却不能赠你,因为……”
申屠雷哈哈大笑:
“大哥何出此语,这么一说,我成什么了。”
说着把剑还到照夕手中:
“你有这么多奇遇,再加上本身的条件,莫怪这几个女孩子都醉心于你了。”
照夕痛苦道:“你还要打趣我,我如果像你就好了。”
申屠雷一笑:
“那也不一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之处,我也不见得就是一个快乐的人;不过没有这一方面的烦恼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