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对洛阳,倾注了太多的心血,付出了太多的慈爱。 除了哺育她悠久的历史,滋养她灿烂的文化,还赐予她优美的自然山水。 但从蛮荒时期直到20世纪50年代,随时可能暴发的水患,始终是块压在人们心头的巨石,让人喘不过气来。
流经新安境内的八里峡,黄河河床狭窄,水流湍急,水流至此,掀起一个接一个的大浪。奔腾的河水,出了八里峡,河床相对宽阔,水流变缓,河面只能卷起小小的浪花,先民称此地为"小浪底",意思是大浪到头,小浪到底。孟津小浪底村,位于黄河中游最后一段峡谷的出口处。以小浪底命名的治黄工程,令下游的防洪标准,从60年一遇,提高到1000年一遇,基本解除了凌汛威胁。 黄河两岸,昔日裸露的黄土,被蓊郁的植被覆盖,沿岸的山变绿了,空气变湿润了,天空变得明丽而蔚蓝,白云变得纯净而多情。连风,也少了几分干燥,多了几分温柔。 浑浊万里的黄河,流经洛阳,突然变得如此辽阔、如此深邃,又如此缓慢、如此温柔,像深深的海洋,像透明的蓝玻璃,像刚出染缸的蓝绸布,像童话也像梦境。 家住黄河岸,最能深切感受到黄河的变化。缓缓流经市区的黄河,成了我们健步远足、玩耍嬉戏的地方,也是文朋诗友相约聚会、领略黄河文化魅力的首选地。 春天,行走在沿黄生态廊道上,天是蓝的,水是蓝的,沙是黄的,鸟声是脆的。碧绿的麦苗、金黄的油菜、浅绿的垂柳、各色的鲜花,心情伴随着缤纷的色彩,尽情放飞。夏天,我们相约双槐古村观赏荷花,大田地采摘向日葵,河边观察水稻的长势,水渠里捉鱼摸虾。我惊呼那些似曾相识的植物,如突遇久违的儿时伙伴。 秋天,进会盟镇的果园采摘酥梨,赴黄河银滩采购大米,在滩地挖红薯、刨花生,体验丰收的喜悦。饿了,喝一碗铁谢羊肉汤,来一屉新安烫面角,切一盘横水卤猪肉,再泯两杯白酒,慢慢品咂生活的滋味。 冬天,漫步邙山脚下,寻找伯夷叔齐扣马而谏的遗迹,倾听两千多年前智者的声音;漫步王铎故居,体会神笔的气韵;驻足千唐志斋博物馆,细品一千多年前的王公贵族和平民百姓笔触与心绪,如何从冰冷石头上复活,体味命运的残酷,和时间的无情。 江山入画,天地入怀,岁月入诗。 黄河由黄变蓝,生活在黄河边的老百姓,日子过得怎么样? 我和文友利用周末,走进新安县懈寺村。这个拥有235户村民的村子,过去没有水,没有路,靠天吃饭。进入新时代,村委会带领村民成立公司,流转土地,完成软石榴、大粒樱桃、大棚草莓等现代农业种植园建设,带动集体经济产值成倍增长。如今,村民每家一栋三层小别墅,灰色仿古围墙围出一个个小院落。院内栽种菊花、水仙、蜀葵等,室内窗明几净,家用电器应有尽有。村中小花园里绿竹掩映。葡萄架、丝瓜架搭起的凉荫下,几位妇女正扎堆剥玉米、摘花生,发出一阵阵开怀的笑语声。村民的运输工具,既有机动三轮车,也有越野小轿车。2016年,村里建成福寿居,供全村65岁以上老人免费居住。还建成了可容纳200余人的"百姓食堂",全村百姓的红白事,都可在此免费举办。 我们驱车向黄河,只见公路两边以栾树、楸树、白蜡等为主的乔木,以雪松、白皮松、大叶女贞等为主的常绿树,以元宝枫、黄栌、山桃等为主的观花树,见缝插针落地生根,把沿黄沟域装扮得异彩纷呈。 登上云顶山环顾四周,群山连绵起伏,绿意深浓。山顶上的侧柏、蜀桧等树木,与护坡上的常春藤等植物,间杂着一片片盛开的波斯菊、格桑花,把秋日山间,打扮得格外迷人。 站在山顶观景亭上极目远眺,湛蓝的天空下,黄河静如处子,蓝蓝的黄河水,微风吹皱它的细浪,反射出粼粼波光。 我静静凝视着黄河,眼前幻化出一幅中国地图,黄河,像一条金丝带,缠绕在祖国的腰间。 而洛阳,是一粒蓝宝石,镶嵌于其上,闪闪发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