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沅做了鬼脸:“我都还没走进去过她们家,有点神秘。你想不想去?”
祖海笑道:“柴外婆倒也罢了,平时见面点头招呼,她的保姆看见我一脸晦气,我不高兴看她脸色。要不我给你拿到门口,你自己拿进去吧。咦,脖子那儿怎么受伤了?”
荷沅摸摸洗脸时候水浸着痛的地方,感觉得出有一条硬硬的痂结在那儿。“不知被茅草还是野蔷薇刺划的,我还算好的,一个研究生走前面,踩到兽夹,幸好是冬天,鞋子穿得厚,脚才没伤到,可一只鞋子全毁了。不过跟在他们后面大长见识,原来我的专业也是很好玩的。可惜现在山上光秃秃的,没我小时候和青峦一起上山见得多。”
祖海微笑:“等下你见了柴会长,约略解释一下这条伤痕的来历,否则她这样的人心细,不知会想到什么。“
荷沅闻言明白,心中有点不好意思,不由掩饰地俯身端起箱子,笑道:“还好,不重,我自己可以端着过去。”走了几步,又笑道:“兄弟我曾一把菜刀闹革命,蚊子脚一般粗细的伤痕,着实不在话下。”
祖海大笑,看着荷沅出去,这才去洗手间用心刮脸梳头,整理了一番。
荷沅到柴碧玉家门口敲响门环,心说门环真是好东西,否则拿手指关节叩门,要叩出这么大声,还不敲破了皮。很快娘姨就来开门,一看见是荷沅,眉开眼笑一边喊着“梁小姐来了”,一边热情请她进去。荷沅端起箱子跟进。娘姨忙要接过,荷沅心想她六十多的年纪,怎么好意思叫她拿。笑道:“我拿着就行。”院子里一缕腊梅的甜香,而走进房间,则是清冽的果香,只见远远近近的桌子上要么放着几只佛手,要么放着几只香圆,娇黄可爱,原来借的是自己院子出产的果子的香味。不过房子毕竟是老旧了,虽然收拾得一干二净,可荷沅感觉比起她现在刚装修还没油漆的安仁里,这儿差了一些了。
柴碧玉从偏厅里迎出来,她穿着嫩黄撒梅枝梅花的织锦缎棉袄棉裤,下面是双鸦青缎面鞋。荷沅见了她就略微鞠躬,笑道:“给柴外婆拜早年来了。我明天就要回家里去,想今天先来给柴外婆拜年。这箱海鲜是我一点小心意,请柴外婆笑纳。”
柴碧玉笑道:“真是好孩子,只是我怎么好意思,快放下,端着怪累的。”荷沅笑道:“不累,不知道厨房在哪里,我先拿进去。否则这盒子挺臭的。”
柴碧玉亲自领着荷沅去厨房,一边笑道:“你放寒假了?回去代我向你外婆问好,让她有空多来走走,现在你那儿房子也快完工了吧,这下她来了,我们老同学可以见面多聚聚。”
荷沅连忙照着祖海的意思笑道:“我前几天就放假了,可是才考完,就被屠教授捉差了满山里跑,害得我手啊脖子啊都给茅草划出血痕了,不过跟着屠教授后面受益匪浅。”放下东西,打开水笼头洗手,“柴外婆,我外婆说了,等春暖花开的时候过来安仁里住几天,找您叙旧呢。那个时候我那儿也该完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