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萨斯带着部下赶回营地。战势并没有因他的缺席而减弱,他的士兵们明显变少了,却看不到尸体,他早有所料——战死的人又站起来,听命于恐惧魔王,成为敌人。
法里克的手臂沾满血液,他朝着他大喊:“阿尔萨斯王子殿下!我们尽了一切可能——穆拉丁呢?我们撑不住了!”
“穆拉丁死了,”阿尔萨斯说。魔剑冰凉的抚慰似乎略微减弱,痛苦在他心里翻搅。穆拉丁付出了代价——但如果能打败玛尔甘尼斯,就是值得的。矮人一定也会这么认为,如果他知道一切,并且像阿尔萨斯一样理解一切的话。看得出来穆拉丁的部下们深受打击,尽管他们还是不停的对一波波不断席卷而来的僵尸发起一轮又一轮反击。“他不会白白牺牲。振作起来,上尉。有了霜之哀伤的神力,敌人就快完了!”
士兵们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阿尔萨斯便冲入了敌阵。
他曾经以为自己那把被祝福的战锤很趁手——如今它被丢弃并遗忘在封存过霜之哀伤的冰穴里——而和他此刻挥出的万钧之力相比,那锤子根本不值一提。霜之哀伤仿佛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而不仅仅是武器。他很快便找到了攻击的节奏,一阵华丽的切削,成堆的僵尸便像镰刀下的稻草般躺倒一片。这武器在他手中是如此的平衡而完美。弧光一闪,削掉了某个食尸鬼的脑袋;挥剑一扫,某个骷髅骨渣四散;再一击,便打倒第三个丧尸。阿尔萨斯杀出一条通道,僵尸在他身旁纷纷倒地,堆积成山。当他抬眼寻找下一个目标时,忽然瞥见法里克呆望着他,熟悉的脸上充满敬畏,但同时,还流露出震惊和——恐惧?只是因为他正在进行的这场屠杀罢。霜之哀伤在他手中简直像在高歌。
风起雪落,密集的雪花飞速坠落。霜之哀伤似乎如鱼得水,雪越下越大却没有对阿尔萨斯造成任何影响。剑刃一次又一次击中目标,尸堆也越来越高。最后,丧尸士兵溃不成军,该轮到它们的主人了。
“玛尔甘尼斯,你这个懦夫!”阿尔萨斯吼道,声音裹挟在呼号的寒风中,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现身吧!是你激我来这儿找你,现在,出来面对我!”
很快,恶魔领主出现了,它轻蔑的低头看着阿尔萨斯。玛尔甘尼斯比记忆中更巨大,昂首挺胸,耀武扬威,膜翅拍击着空气,尾巴鞭打着地面。它满不在乎的打了个响指,僵尸士兵便停了下来。
阿尔萨斯对恐惧魔王出场时释放的恐惧气息有所准备。他不为所动,无声的举起霜之哀伤,镶嵌其上的符文发出耀眼光芒。玛尔甘尼斯认出了这把剑,嘴角一扬。
“看起来不出黑暗领主所料,你真的牺牲了战友,拿起了霜之哀伤。比我想象的要强嘛。”
阿尔萨斯听到了这些话,但他脑海里还有另一个温柔的声音。他聆听着,露出狂热的笑。
“省省吧,玛尔甘尼斯。我只听到了霜之哀伤的声音。”
恐惧魔王扬起长角的脑袋大笑。“你听到的是黑暗领主的声音,”玛尔甘尼斯反驳道。它用带着尖锐黑指甲的手指着强大的符文剑。“他通过你用的武器来对你说话。”
阿尔萨斯感觉得到自己脸上没了血色。恐惧魔王的主人……通过霜之哀伤对他说话?但是……怎么可能?这是它最后的花招吗?还是说他被骗了,直接被送上了玛尔甘尼斯锐利的爪心?
“他在说什么,幼稚的人类?”又是一个知情者的嘲讽笑容,恐惧魔王的洋洋自得显露无遗。“我们那位统领死者的黑暗领主告诉你些什么?”
低语再次传来,而这次,笑的却是阿尔萨斯,表情正和恐惧魔王一模一样。现在轮到他知道玛尔甘尼斯所不知道的事情了。
阿尔萨斯将霜之哀伤旋过头顶,巨剑在他手中是那么轻巧而优雅,接着他缓缓的摆出进攻姿势。“他告诉我,复仇的时刻到了。”
对方那双发光的绿色眼睛瞪大了。“什么?他不可能想——”
阿尔萨斯发起了冲锋。
只见这把强大的符文剑锋起刃落。恐惧魔王惊得目瞪口呆,但很快它便勉强抓起了武器,刚刚好挡开这一击。它跳到一边,巨大的膜翅鼓起一阵飓风,阿尔萨斯的满头金发随之狂舞,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平衡和速度。他发起一次次攻击,冷静如冰却又如蝮蛇般灵巧而致命,魔剑放射出渴望的炽光,一个念头闪过他脑际:霜之哀伤感到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