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撕扯着阿尔萨斯的白发,抚慰着他的脸庞,死亡骑士露出了微笑。回到寒冷中的感觉真不错。精灵之地的永夏充满了花香和生机,使他浑身不自在,总让他想起常常和吉安娜耳鬓厮磨的达拉然花园,想起巴尼尔农场的金鱼草。他更喜欢这里,狂风将他涤净,寒冷抑制了那些回忆。它们对他不再有任何好处,只会带来软弱,而在阿尔萨斯·米奈希尔的心里,容不得半点软弱。
他和往常一样骑着忠诚的坐骑不败。在奎尔萨拉斯,有一段不愉快的经历,安纳斯特里亚国王那个混蛋,竟然不去攻击骑手,而是卑鄙的对一匹无辜的坐骑下毒手,削断了他的腿,它当年就是因为这样的致命伤而死的。这使得阿尔萨斯再次跌回到多年前那个可怕的时刻,让他痛入骨髓,不过在与精灵王的战斗中,此事激起的冰寒之怒却非常有助于他打败对手。士兵们簇拥着他穿过积雪的道路,它们从来不知疲累,不惧寒冷。
浩荡无边的军队中飘行着一只女妖,阿尔萨斯暂时没去在意希尔瓦娜斯,而是对克尔苏加德更感兴趣,后者浮在死亡骑士的身边,几乎显得很恬静,如果这个词也能用来形容巫妖的话。是他要求天灾军团团到这个冰天雪地的穷乡僻壤来的,到目前为止阿尔萨斯并未提出疑议。但是长途跋涉越来越乏味,而且他心里充满了好奇。于是,王子的嘴角勾起一丝笑。
“这么看来,”他揶揄的说,“你对我杀你的事倒是不记仇?”
“别傻了,”成了亡灵的亡灵巫师答道。“巫妖王大人早就说过我们那次见面会是什么结果。”
阿尔萨斯很吃惊。“巫妖王知道我会杀你?”他皱起眉,瞥了眼膝上的剑。它正在安静的沉睡,没有传出低语声,上面的符文也没有闪现力量的光芒。
“当然,”克尔苏加德空洞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优越感。“早在天灾开始之前他就选定你作为他的勇士了。”
阿尔萨斯更加不舒服了。从没人问过或透露过他的命运。如果早知如此,他会欣然接受吗?不会,他对此确信无疑。阿尔萨斯从来不喜欢被操纵,但他明白,既然自己注定要成为可怕的武器,那么就只能适应。命运不可逆转,他只能一步一步走下去,否则他早就拒绝了——否则他现在还会和吉安娜、乌瑟尔在一起,他的父亲也——
“既然他无所不知,为什么恐惧魔王还能控制他。”
“派它们来的是主人的创造者,燃烧军团的恶魔领主。”
听到这些,阿尔萨斯不禁打了个冷战。燃烧军团,区区四个字而已,却意味着令人悸动的力量。这时,膝上的霜之哀伤闪动了几下。
“那是个摧毁了无数世界的浩大军团。”克尔苏加德的声音仿佛能够蛊惑人心,阿尔萨斯闭上眼帘,一幕幕场景随着巫妖的叙述展现。他看到红色的天空,红色的世界,数不清的生物从山脊倾泻而下,它们跑起来像猎犬,却又不是平常的野兽——它们有着犬牙交错的长颚,肩上长着触手。岩石拖着绿焰的尾迹砸在大地上,变成石头傀儡般的活物,大步向敌方进军。
“现在,它打算把这个世界也投进毁灭的烈焰。我们的主人就是为了给它们铺路而被创造出来的。派恐惧魔王来的目的是为了确保他成功完成使命。”
阿尔萨斯脑海里的景象变了。他看着一座雕刻华丽的大门。尽管从没亲眼见过,他也知道这就是黑暗之门。它冒出绿色的邪火,周围群聚着无数恶魔。阿尔萨斯摆摆头,画面蒸发而去。
“这么说洛丹伦的瘟疫、诺森德的藏剑穴,还有对精灵的大屠杀……全都是为恶魔大举入侵做准备咯?”
“没错。最后你会发现,即将到来的那场战争将会改写我们的历史。”
阿尔萨斯陷入了沉思。霜之哀伤明显醒了,他脱下右手的护甲,轻轻抚摩剑身。它是那么冰冷,冷得刺骨,冷得连他那双早已习于触摸魔剑的死亡骑士之手都感到疼痛。他又感觉到了低语,于是笑容再次展现到脸上。
“巫妖,不止这些吧,不是吗?”他问道,一边转身看着克尔苏加德。“你提到过那些恐惧魔王监禁了我们的主人。现在,告诉我怎么回事。”
由于脸上没有了血肉,克尔苏加德不用担心表情暴露自己的情绪。但阿尔萨斯从巫妖不易察觉的一耸肩看出他有些不自在。尽管如此,他还是回答了问题。